“我不吃人。”
等了一會兒,蕭御卿仍舊渾身僵硬。
玉琦又加了一句:“你別緊張。”
蕭御卿內心狂跳不已。
當年若不是南黛不自量力入侵東越,皇甫玉琦不會率兵反擊,所以哪怕他成了質子,也不恨這人。
但作為敵國質子,他在宵禁期間黑衣夜行,就是犯了大忌!
這讓他怎麼可能不緊張?
不過……
偷眼打量了一下玉琦,卻對上了那雙黑亮的鹿眸。
蕭御卿心下一顫。
見玉琦不想追究,他匆忙起身:“夜已深,王爺若無事,在下便先行離開了。”
那雙眼太過深邃,再不走他就要陷進去了。
“你現在需要休息和調養,別亂跑。”玉琦拉住蕭御卿的手腕。
那骨感十足的觸覺讓他皺了皺眉。
手指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
蕭御卿的動作一滯,一雙桃花眼微微圓睜:“你……”
“躺下。”玉琦手上微微用力,又把人給放倒在床上。
都中毒了,還想回去?
萬一一個不小心,死了怎麼辦?
蕭御卿有些拘謹。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近到他可以看到對方幽黑的瞳仁裡反射出的自己的影子。
臉不由微微泛紅。
蕭御卿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奇怪。
明明他和皇甫玉琦都是男人,而且就算他不恨對方,也應該有怨的。
可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微微發燙?
蕭御卿第一次看不清自己了,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就應該留下。
暗暗調動內力,準備趁玉琦不備從窗子溜走,可是——
內力無法聚集!
“你對我做了什麼?”蕭御卿剛剛放下的戒備又重新回來。
“你現在需要休養,不要隨便用武功,”玉琦給他蓋上被子,“我會保護你。”
有他在身邊,怎麼會讓這人有親自動手的機會?
聞言,蕭御卿面色卻蒼白下來。
很多年之前,他的父皇也曾說過“卿兒只需要做自己喜歡的事,父皇會保護你”。
可是,一切都是謊言!他和母妃不過是擋箭牌,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為了保護心愛的女子和孩子的擋箭牌!
當母妃新喪,他被塞上馬車送來東越為質時,保護又在哪?
來到東越後,若不是東越的先太子宅心仁厚,對他多了幾分照拂,他的日子要更加難過。
可就是那麼一個好人,卻死了,死在了陰謀算計之中。
他蕭御卿是不是天生就不配得到保護?
“快睡覺!”玉琦伸手擋住蕭御卿的眼睛。
這麼蒼涼的目光,不該出現在高貴的神眼中。
黑暗突如其來。
蕭御卿不適地眨了眨眼:“王爺不必如此,在下不過是……”
“不許叫王爺,”睫毛掃過手心,有些癢意,玉琦收回手,“你也不是在下。”
蕭御卿:“……”
咕咕……
寂靜的室內,肚子空空的聲音過於明顯,蕭御卿面色微微泛紅。
玉琦眉頭微微蹙起,起身去門外吩咐了兩句。
蕭御卿聽得清楚,他是讓人準備晚膳,心下不覺又柔軟了兩分,連帶著渾身的防備都淡了。
見他沒了想走的意思,玉琦便也不再盯著。
自顧自地蹲在櫃子邊上,伸手自櫃底掏出了一包東西。
“這是……”蕭御卿雙眸陡然睜大,猛地坐起身。
龍袍!
這是什麼意思?
想造反還要拉上他一起?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躺下。”顧及蕭御卿在場,玉琦沒用神力,而是掏出了火摺子。
蕭御卿愣愣躺下,而後才反應過來,他何時變得這麼聽話了?還是聽東越攝政王的話。
“做掉狗皇帝的方法有很多,不必把自己搭上。”玉琦把東西扔在銅盆裡燒掉,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塵。
“你怎麼會知道……”蕭御卿截住了話頭,心跳如雷。
他不打自招了。
看著蕭御卿蒼白的臉,玉琦小臉一僵。
他說什麼了,這人嚇成這樣?
還是身體太弱了?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