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起兵造反,可要是為了皇位,那些郡守可就什麼都敢做了。”
“皇位?丞相的意思是說,這些郡守們要自立為帝麼?”
“正是!廖大夫,這些郡守的本事如何,想必你也是心裡知道的。他們都是追隨隆武大帝打江山的名臣名將,哪一個不是獨當一面的將才、帥才?他們都在各郡經營了這麼些年了,要錢糧有錢糧,要兵將有兵將,又是戰場上一刀一槍打出來的,比那些郡王們可是要難對付的多了。隆武大帝生前,雖然打算全面推行郡守制,但同時也對郡守們的權力過大憂心忡忡,一直在思忖羈縻之法。”
“丞相,隆武大帝控制這些郡守,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廖大夫說的是。不過,隆武大帝擔心的不是現在,而是以後,他擔心他的子孫們沒有他自己那般的威儀和手段,羈縻不住這些郡守們。如果再碰到主少國疑的時候,這些郡守們就是極大的禍患了?現在呢,這些都說不上了。隆武大帝突然駕崩,局勢已經大變。對於圖攸他們來說,這些郡守,現在就是極大的禍患。以前有隆武大帝在,這些郡守,既不想也不敢造反;隆武大帝暴崩,圖攸莫名繼位,他們其實已經有了造反的口實,但是隻要有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在,這天下,從名義上來說就還是隆武大帝的天下,他們也就沒有了起兵造反的由頭。如果圖攸他們膽敢殺了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就相當於給了他們舉起義旗起兵造反的最佳口實。圖攸他們啊,在聖都裡耍弄些權術陰謀還可以,可要是真刀真槍地打,他們可就差得遠嘍。打仗,靠圖攸那一套假仁假義,是絕對不行的,靠那幾個坐享其成的逄氏宗親和郡王們,更是不行。這一點,圖攸知道,雒淵概、竇吉他們也知道。所以,圖攸為了自己的皇位坐的穩,絕不敢對太子和皇后娘娘怎樣。”
“丞相見的深,見的是。”
“據老夫來看,圖攸用的是假仁假義、無為示弱那一套來籠絡的宗親和郡王。那些逄氏宗親和郡王們,之所以擁戴圖攸,據我猜測,無非是兩條原因。一個是圖攸肯定承諾他們不取消郡王制,另一個麼,是因為圖攸看上去更好控制!圖攸在皇位穩固之前,他那一套假仁假義和優柔寬仁,還得接著演下去,否則,那些逄氏宗親和郡王們裡裡外外聯起手來,立時就可以把他推翻。所以,老夫斷定,圖攸為了扮演仁義和寬厚,絕不敢換上另一副面孔,貿然舉起屠刀來屠戮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說到底,寬仁厚德、優柔寡斷,是圖攸最大的武器。”
“丞相所言甚是。只要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還在,咱們就還沒有輸到底。”
“正是!所以當務之急,就是竭盡全力保住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見慣了風雨之人,從隆武大帝駕崩之後圖攸對外釋放的訊息來看,皇后娘娘當夜就做出了判斷,所以第一個站出來擁戴了圖攸,而且還拒絕見其他皇子,這都是英明之舉。太子殿下也是久經歷練之人,所以隆武大帝駕崩後,緊跟著皇后娘娘也表態效忠圖攸,同樣的,他也深居宮內,不見外臣。我現在只擔心………”
“丞相擔心什麼?”
“一個是象廷郡王和融鑄他們倆,他們倆不僅是隆武大帝的親信,更是皇后娘娘的親屬,是外戚,現在融崖又捲入了逄循中毒一案,一旦雒淵概那幫蠢貨處置不周,老夫擔心他們倆會有過激之舉。一個在西北、一個在南邊,這要是鬧了起來,那局勢可就失去控制了。好在呢,象廷郡王和融鑄都是深謀遠慮之人,所以老夫這個擔心只有一成。另一個擔心呢,才是老夫最憂慮的,老夫擔心北陵郡王可能會興風作浪。”
“他能有什麼作為,天天求仙問道的。”
“有些事你不太明瞭。咱們北邊這個北陵郡王啊,可不是個良善的人啊。這麼些年,他怕隆武大帝忌憚他的權勢和疆土,因此裝神弄鬼的,又是修道,又是修仙,其實玩兒的也是圖攸的那一套,只是沒有想到圖攸捷足先登、弒君自立了。北陵郡王這些年,偽裝的也夠辛苦了,以前他是懾於隆武大帝才不敢怎樣,可對圖攸,他可就沒什麼好忌憚的了。這麼些年,他在北陵郡國內一邊廣施仁政、與民休息,另一邊整兵經武、厲兵秣馬,可是沒有閒著啊。現在正是上下猜忌、內外不協的最佳時機,而且北陵郡王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再不動手,此生再無機會登龍。從另一角度來看,以雒淵概的為人和心胸,他早晚會騰出手來徹底清算北陵郡王這個眼中釘的。一邊是皇位的巨大誘惑,一邊是被清算的巨大風險,這麼一拉一逼,北陵郡王想不做亂都難啊。而他攪亂朝局的切口只有一個,那就是慫恿其他郡守擁立太子殿下。這才是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