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都裡一派繁華景象。
這是九朝古都,也是千年古都。經過一千多年的沉澱積累,加上九個王朝一代一代君主的不斷翻修、擴建、完善,聖都的規制、規模、繁華,都遠非其他郡國或郡所能比擬。
融崖出生在聖都,並在這裡一直長到八歲,但自從八歲跟隨父親融鑄離開聖都到了迦南郡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聖都。而八歲以前的記憶,融崖已經很模糊了。因此,當春佗一行走進聖都南大門的時候,聖都的雄偉和繁華,令融崖目瞪口呆了。
一條筆直的大道從聖都的南門開始,向前筆直地延伸,一直往北延伸到很遠的地方,連線到皇宮南門。皇宮與聖都南門離得太遠,只能隱約可見的高大的紅色宮牆、燦爛的琉璃瓦。大道兩邊種著排列整齊的粗壯筆直的龍柏。這是一種聖都特有的柏樹,天生就帶著貴氣。龍柏的整體樹形呈圓錐形,樹幹筆直,側枝盤旋而上,像是一條一條纏繞在樹幹上的龍。大道兩側的龍柏都已經成林,從南往北望去,兩排龍柏呈現出特殊的美感,威嚴、肅穆、規整。現在已是驚蟄之後二十幾天了,正值仲春,但聖都偏北且處於大高原之上,因此地氣頗寒,到處都還是冬末春初的景象,大多數花木還都沒有一絲綠色,只有大道兩側的龍柏卻是蒼翠欲滴的。這些龍柏都是有著幾百年樹齡的巨木,極其高大茂盛,兩側的龍柏林把林子後面的一切都遮掩的嚴嚴實實。大道上整潔如鏡,一塵不染,更加凸顯了大道盡頭那高聳的皇宮的威嚴。大道上有許多來往的人,穿著冬裝。
華耘騎在馬上,對融崖說:“崖弟,你以前來過聖都嗎?”
“我八歲以前是在聖都的。家父以前是先帝擔任衛尉卿的時候的南宮衛士令
,所以我是在聖都出生的。不過八歲之後我就隨父親到迦南郡去了,此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你來過嗎?”
“我每年都會隨父親進京來的。你呢,允。你這麼小,估計是沒有來過的吧?”華耘問道。
“耘哥哥,我沒有來過。不過我不喜歡聖都,這裡太冷了。也不好玩,到處只有樹,沒有花。人也穿的笨重,不漂亮。”趙允說話的聲音十分動聽,笑起來非常可愛。
華耘卻說:“哈哈哈,允啊。聖都可是千年九朝之都。這些幾百年的龍柏把聖都的真實樣貌都遮住了。我可告訴你,聖都好玩的地方可多了。等我們安頓好了,哥哥帶你去玩啊。你喜歡玩什麼呢?”
趙允說:“我喜歡撫琴。聽說聖都裡撫琴的聖手不少,耘哥哥給我找幾個琴師吧。”
華耘說:“撫琴有什麼好玩的。不過,既然你喜歡,聖都的琴師很好找,到時候我到宮裡樂坊去幫你找幾個來就是了。”
華耘又轉身對融崖說:“崖弟,你喜歡玩什麼?千萬別告訴我,你也喜歡撫琴,那可太沒有意思了。而且,你這副威猛的樣子,也實在不像是個喜歡撫琴的人吶。”
“我沒有特別喜歡的,只要能夠操練劍術就可以了。”
“果然是個沒有意思的傻弟弟。你上次在林子裡壞了我的好事,你可要在聖都裡補償我啊。聖都裡最有名的月華樓,你一定要請我去。話說回來啊,崖弟,上次林子裡我差點得手的那個雲姬還真是美麗啊。不過她們很快就都是陛下的了,與我們無關嘍……”
說到雲姬,融崖的心裡猛然跳了一下,也猛然痛了一下。從融崖和雲姬離開穹洞、與春佗接上頭之後,他們又走了快十天才到的聖都。期間除了甘茲郡王滋事時近距離見過雲姬外,融崖一直沒有機會親近雲姬。這十幾天裡,春佗擔心再出差錯,因此加強了管制,加了三倍警戒,晚上警戒的力度則更大。同時,凌姬對琉川舞姬的管制也更嚴了。每日,融崖和雲姬只能隔著很遠的距離偷偷互相看一看,但就連這互相偷偷的看一看,也是非常短暫、稍縱即逝的。警戒的南宮衛士太多了,華耘和趙允又時刻待在融崖的身邊,稍有不慎就能被人發現。融崖每時每刻地思念雲姬,尤其是看到月亮的時候,融崖總能想起穹洞裡月亮上的雲姬,想起穹洞裡自己和雲姬在一起的時候極致美妙的感受。融崖覺得自己長大了,雲姬使自己成了一個真正的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就像華耘所說,“她們很快就都是陛下的了”。一想到自己的雲姬很快就將歸崇景皇帝所有,融崖就覺得像被人在心口紮了一刀一樣,痛得難以呼吸。但融崖覺得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有時候融崖會想:“大概皇帝只是看雲姬跳舞,而不會寵幸她們,畢竟她們是琉川舞姬。”有時候他又會想:“畢竟我們都在聖都,總有見面的機會。”但無論如何,這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