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那大哥,比我小几個月,就是不肯叫我一聲耘哥哥,不是叫我華公子,就是叫我華兄、耘兄,我聽的彆扭的很。你看,你叫我一聲耘哥哥,多好,我心裡舒坦的很。日後,我肯定好好疼你。哈哈。”
融雍覺得心裡十分溫暖。他原先以為,聖都裡舉目無親又波詭雲譎,自己的大哥融崖又在聖都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個官司並因此流放到了三葉島,他是帶著十足的戒備之心來的,也並沒有準備交什麼朋友,只求平安度日、不要惹禍就好。可到迦南學院的第一日,華耘給自己的感覺極好。那不是尋常的寒暄、客氣所能帶來的感受。那是一種發自心底裡的親近和信任。融雍雖然年紀不大,但對識人、斷事卻已經有自己的一套決斷方式。他迅速的認定,華耘是可以信賴的人。儘管可以信賴到何種程度,還需要日後慢慢考驗,但絕對不會是敵人。
融雍有些書生的氣質,並不怎麼愛說話。因此,無論華耘如何說,融雍也只是微笑著。趙允卻頗為殷勤,一會除錯桌椅,一會檢查床鋪,等一切都檢查妥當了,華耘帶來的幾個家丁僕人已經抬了一桌子菜上來了。
華耘說:“雍,你今日剛剛到聖都。我這就算是略盡地主之誼吧。也算是給你接風洗塵吧。”
“多謝耘哥哥。”
“又跟我客氣上了。雍啊,日後你與我相處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我不是喜歡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之人。我只要認定了你是我的兄弟,就會對你全身心的好,也不喜歡講什麼禮數。你在我這裡也不用有什麼拘束的地方,儘管隨性而為就行。你說是不是,允?”
趙允點點頭,說:“千真萬確。”趙允正在變聲,聲調聽上去怪怪的,但趙允的神態非常瀟灑,也極漂亮,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超凡脫俗,帶著特有的靈氣、貴氣和仙氣。
倒是華耘的親弟弟華耬頗為拘束,不苟言笑、正襟危坐。
融雍依舊只是微笑著,跟著華耘坐到食案旁邊。
這真是一桌子珍饈,而且都是融雍未曾見過的菜品和樣式。華耘拿起食案上一個透明琉璃瓶說:“雍,你一定要嘗一嘗這個。這個是上谷郡國特產的葡萄酒,是新近研製的一種釀法釀造出來的,異常甘冽美味。只有宮裡邊才有一些,市面上是得不著的。”
“多謝耘哥哥。我也帶了一些我阿母自制的果酒,請耘哥哥、允哥哥、耬哥哥品嚐一下如何?”
華耘高興極了,說:“太好了太好了。你看,我早看出來了,你比你大哥有情趣多了。那個呆瓜,來的時候也不知道給我們帶些果酒嚐嚐。還是雍有意思。不過啊,我有個主意,今日呢,咱們先飲這葡萄酒,我今日帶來的這些下酒菜,是家父在琉川反覆試驗選出來,特意配這葡萄酒的。你先嚐一嘗這個。明日,我們再來,你做一桌子迦南菜,配你的果酒,豈不是更妙?否則,這桌子菜,怕是和你的果酒不相配,就可惜了你的果酒了。”
“這樣也好。那耘哥哥、允哥哥、耬哥哥,明日可要來啊。我讓茄奴備一桌子迦南菜,也算是我正式拜見各位哥哥。”融雍的興致也很好。
“一言為定。不光明日,後日我們還要去允那裡,讓他給我們做一桌子媯水菜,讓我們嚐嚐。那媯水河鮮可是人間至美之味啊。”
“一言為定。”趙允說,然後趙允指著一桌子的菜說:“耘哥哥偏心,我與你相識幾個月了,也沒見你請我吃這麼一桌子好菜。雍弟才剛來,你就這麼偏寵他。我和耬日後怕是隻能到雍弟這裡來解饞了。”
華耘放聲大笑起來,說:“哈哈哈。你個壞小子,現在也學的如此刁蠻了。看來真是近墨者黑啊,都被我帶壞了。哈哈哈。”一邊大笑一邊說:“雍,來,嚐嚐這個,這是媯琉山特產的翠雀的雀胗。”
“雀胗?”融雍問道。
“就是翠雀的肚,就像雞胗一樣。”趙允說,“雍弟,你知道麼,翠雀只有拳頭一般大小,你想雀胗得有多小。而且翠雀並不常見,捕獵也十分艱難。就這一盤雀胗,少說也需要兩百隻翠雀。這可是宮裡都未必見得著的珍饈。在你來之前,我是連見都沒有見過的。你說耘哥哥是不是偏寵你?”
融雍笑著說:“謝謝耘哥哥厚愛。允哥哥,你快來先嚐一嘗這雀胗。”
華耘指了指華耬,示意讓華耬給大家倒酒,然後笑著說:“雍,你不用聽允的。他是在說笑呢。允不食葷腥,只食清煮的菜蔬瓜果和各色鮮花。要不然,我早就請他吃遍天下美食了。”趙允笑了笑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
果然,桌子上有一半都是純素的菜品,色彩清亮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