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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媯水學院(五)

江佗將藝冢和琴案、琴凳搬了過來。

趙允看了一下四周,說“這麼好的景緻,就不用琴案了。你幫我拿到對岸那塊石頭上去,我就在那裡撫琴好了。”

對岸恰好有一塊稍大的平坦的石頭,略微探入了水潭。趙允走上去,盤腿坐下,將琴放到自己的腿上。

逄簡隔著水潭說:“江佗,你在趙公子身邊多燃一些香。水邊的蚊蠅最多。允,你自己小心一點,不要撫琴的時候忘情了掉下來。”

一切妥當。

趙允開始撫琴。

幽靜的夜裡,四周萬籟俱靜。藝冢的琴聲從水潭對面飄過來。趙允彈的是《空谷幽蘭》。這是一首人人都知曉的普通琴曲,旋律耳熟而詳,但趙允用藝冢彈出來,《空谷幽蘭》卻呈現出不同的風姿。那琴的音色本身就構成了樂曲,樂曲反而成了一種載體,彷彿樂曲的旋律只是為了從不同的角度來展現琴的音色一樣。

水波瀲灩和燈籠映照下,趙允彷彿一個從天外飛來的仙子一樣,安然的端坐在水潭邊的石頭上,從容淡定的撫著藝冢。所有的人都看痴了、聽痴了。

一曲終了,大家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江佗舉著藝冢隨著趙允回到了座位上,大家才緩過勁了。

“我已經忘了你彈的是《空谷幽蘭》了。我方才,好像都不知道你在彈什麼,只是聽到了樂音。不,不是樂音,是天上飄下來的聖音。”竇福寧痴痴地說,“允,你真是世外仙人。”

“福寧哥哥,這都是藝冢的魔力。藝冢的音質和音效我真是從未在別的琴上見到過。簡,你是不是要跟我說說這藝冢的來歷了?”

“好吧。琴,大家肯定都不陌生的。但我敢打賭,你們絕猜不到這把琴的木質是何種樹種。”

“桐木?”“不是。”

“杉木?”“不是。”

“柳木?”“不是。”

“水曲柳?”“不是。”

“柏木?”“不是。”

“椴木?”“不是。”

趙允都有些著急了,說:“做琴的木頭,就這幾種,難道藝冢還能是別的木頭麼?”

逄簡用手摸了一下趙允的腦袋,說:“對,就是別的木頭,是湫樟木。”

趙允大搖其頭,說:“不不不不,絕不可能。湫樟木木質蠢笨閉塞,怎能用來做琴,怎能發出如此靈異的聲音。我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用湫樟木做琴的。”

“允,那你先說說你都用過和見過何種材質的琴,它們又有何特質?”

“好吧。我用的琴主要是松琴和桐琴,但其他材質的琴也略知一二。斫琴的材質主要是松、杉、柳、水曲柳、紫椴、香柏、桐。先說以松斫琴吧。松巖道人最喜松樹,因此特選千年古松枯乾之後的好木來做琴。以松斫琴,琴音松透,適合修道之人撫弄,材質顏色因松木品種不同而有不同。還有以杉木斫琴。南方山中的古老杉木,也是斫琴的良材,南方琴師就獨喜杉木斫琴,尤喜用古墓中的敗杉來斫琴,杉琴色呈淺黃,紋理直,結構粗,琴音清透。再有以柳木斫琴,色稍白,古材則呈黃褐色,紋理細直,柳木之琴,琴音清亮而厚,散、泛、按均佳,泛音尤其清爽靈敏。百年以上的水曲柳也可以斫琴,色黃褐,有花紋光澤,成琴後琴音宏大凝重。還有可以紫椴斫琴,色黃棕色,紋理細膩而軟,木紋有絹絲光澤,琴音清潤圓厚。香柏也可以斫琴,色黃紅,紋理直或斜,結構細,香氣濃重,但柏木屬陰才,少見於制琴,琴音有金石韻,音清潤,但稍欠松透。最常見的、也是最佳的斫琴之材是桐木,桐木之琴,琴音質潤厚古樸,有金石韻。世間之琴,絕沒有超出這些材質的了。可是這藝冢卻獨攬了以上材質的所有優點,奇、古、透、潤、靜、圓、勻、清、芳,幾乎佔全了。以我的微弱功力和淺薄見識,完全發現不了它的不足在哪裡。我原先覺得,它的樣子真是太醜陋了。可是當我聽完它的音質之後,我現在竟覺得它的樣子並不是醜陋,而是超凡脫俗。”

“那你看我超凡脫俗不?”竇福寧問。

“哈哈哈。福寧哥哥當然是超凡脫俗的了。”趙允說。

“完了完了。我和藝冢一樣了,也是醜陋的,醜陋的都超凡脫俗了。”

逄簡笑了幾聲,說:“福寧,不要搗亂。我們正在說藝冢的來歷呢。”

“對對對,你快說呀。”趙允催著。

“這藝冢確是由湫樟木所制。這藝冢製材的樹種雖然普通,但經歷卻大不普通。相傳五百年前,從象廷郡國沙漠之外的神秘國度索迷答剌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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