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防著雒皇后的惡意挑釁。現在她主動上門來訪,雖說有皇帝陛下的嚴旨,但雒皇后若是搬出皇后之尊硬闖英露宮,侍衛們怕是也難攔得住。
可是,雲姬卻甚為平靜,微笑著看著華耘,示意華耘接著說。
“中常侍春佗大人說,是陛下昨夜特准皇后娘娘來的,說是請皇后娘娘替陛下來看望姊姊。”華耘道,“而且,依臣弟看來,皇后娘娘態度倒是十分謙恭,不像是有什麼惡意。”
凌姬道:“何以見得‘謙恭’?又何意見得她沒有惡意?”
華耘道:“皇后娘娘說,如果姊姊醒著,就告訴姊姊一聲,但姊姊不用出外迎候,只在正廳候著就行。如果姊姊還未醒來,就不要驚動姊姊,她先到別的宮裡去看一看,等姊姊醒了,她再過來。”
雲姬站起來,道:“陛下曾跟我提起過,說皇后娘娘對我甚為關心,還說皇后娘娘最近頗識大體。陛下特准皇后娘娘這幾日來看望我。我只是沒想到,皇后娘娘這麼快就來了。”
凌姬皺眉沉思,蝶姬沒有什麼表示。
雲姬道:“不用擔心。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擔心也無益。皇后來了,我還是要去迎候的,否則就是失儀,太不得體了。走,扶我出去迎候皇后吧。”
雲姬帶著華耘、凌姬、蝶姬走出漪蘭殿,款款來到英露宮大門外,看見雒皇后正在側著身子和春佗指點著附近的幾所宮殿。
“妾不知皇后娘娘駕臨,有失遠迎,請皇后娘娘治罪。”雲姬邊說邊跪下。凌姬和蝶姬跟著跪下。
雒皇后轉過臉,快速走過來,扶起雲姬,說:“快起來,快起來。你是有身子的人,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你們幾個也都起來吧。”
雒皇后拉著雲姬的手,邊往英露宮裡走邊說:“走,我們進去再說。外邊的日頭大,別曬著了。華耘,你個小子,怎麼當的弟弟?我不是特意囑咐你了麼,你怎的當的差,連你姊姊都攔不住麼?”
雒皇后雖然指責自己,但華耘聽出雒皇后語氣裡透著十足的輕鬆和親切,知道她並非真的怪罪自己,於是道:“娘娘恕罪。臣沒有辦好差事,請娘娘責罰。”
雲姬道:“娘娘息怒。娘娘的恩旨,華耘如實宣給妾了。是妾自己執意要出來迎候娘娘的。還請娘娘勿怪華耘。”
雒皇后拍拍雲姬的手,道“你呀。”然後轉過臉去看著華耘道:“以後當差,你可要更上點心,要不然,我可不放心將英露宮的衛戍重任交給你。明白麼?”雒皇后邊走邊說。
雒皇后的一隻手臂竟然託扶著雲姬。雲姬感到渾身緊張不自在。
進入漪蘭殿,雒皇后當仁不讓的坐到主座上,說:“你們都坐吧。這兩位是?”
“稟皇后娘娘,這是凌姬,這是蝶姬,是同妾一同來聖都的琉川舞姬。”
“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長生無極。”凌姬和蝶姬跪下行禮道。
“你們都很好。你們起來吧,也坐下,一起說話。”雒皇后說,“華耘,你也別在那裡杵著,過來,坐過來吧。你現在也是小國舅了。這裡沒有外人,你隨便些就是了。不要這麼拘著,讓我們看著怪難受的。”
“喏。謝皇后娘娘恩典。”華耘爽利的笑道,快速走過來,大大方方坐下。
雒皇后看著門外,說:“槐儺,請少府丞進來。”少府丞是外臣,沒有旨意,不能隨意進入後宮,因此方才沒有跟著雒皇后進來。
“臣拜見皇后娘娘,拜見娙娥娘娘。”少府丞進來後,行禮道。
雒皇后沒有讓管遄起來,而是正色道:“管遄啊,你是醫道世家出身,是出了名的精通醫理。我聽說,隆武大帝大喪期間,甘茲郡王孫兒逄循被毒殺一案,奇的很,之所以能夠得破,都是得益於你的慧眼,是麼?”
雲姬想到融崖,心裡一陣酸楚。
只見那管遄頗為驕傲的說:“娘娘謬讚。臣祖上世代為醫,所以臣略懂醫道。融崖一案,是臣恰好撞到,臣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奇案得破,都是仰賴陛下的天縱英明和睿斷果敢。”
“你也不必過謙。我聽陛下說過你的醫術。太醫令和太醫們的醫術都是程式化的本事,小病小災的可以,到了裉節上,一點用也沒有。聖都裡很多王公大臣家都受過你醫術的幫助。你是好手段,更是好功德。”
管遄這一次沒有謙讓,只是欠欠身,表示感謝,但臉上放出了興奮的光,這是無論如何掩飾不住的。
雒皇后道:“我現在有一樁天大的重任,想要委派給你。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