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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媯水學院(四)

我已年滿十六歲,不能在太學陪同殿下和各位公子一同進學,只能在衛尉擔任南宮衛士。真希望我能小上幾歲,在太學裡向殿下和各位公子多學習學習。”

逄簡再次舉起素陶盅,與華耘和融雍仰面飲下,對華耘道:“你方才所說之事,又有何難?太學裡的博士們授課,也只是略加指點,並不是像開蒙的師傅一樣字字句句雕琢講授,而是開列書目,由我們自行閱讀,太學宮裡只是由博士們答疑和我們自己討論罷了。太學宮裡的課,每日頂多一兩個時辰,其他時候都是自己在學院裡習學。你若是有意,可以常到媯水學院裡來,我們多討論討論,可以相互借鑑學習。另外,你說你沒有讀書,日子白過了,卻是過謙了。你沒有沉迷經史書籍,未嘗是件壞事,我看你人情練達,言語得體,舉止瀟灑,這些就都是我和雍所遠遠不及的,恐怕就是那些朝廷老臣也未必及得上你。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與經史書籍上那些死的文字相比,人情世故是一門更大的學問。說到底,治國理政,國和政都是虛無縹緲的,治的、理的,可都是人啊。”

“我華耘何其有幸,竟能得遇殿下這樣的賢王。如蒙殿下不棄,華耘願日日來媯水學院裡向殿下討教。不過,殿下對我實在是過譽了。我實不敢當。我不過是在媯水的市井中廝混的久了,見過一些市井的伎倆,都是上不得檯面的下里巴人的玩意,沒有見過大世面。以後還請殿下多多指點才是。”

“華公子不必過謙。下里巴人、陽春白雪,本來就是一體,只是表達形式不同罷了。就說那些朝廷的政策吧,如果一味只是追求陽春白雪,而不能和下里巴人呼應吻合,那就是無用的廢政,甚至很有可能成為害民的壞政。倒是那些與下里巴人緊密相連的,看上去雖然不那麼陽春白雪,但卻能得到百姓的擁護。只有這樣,才能上下一心、威力無窮。朝廷也才能順暢施政,得民擁護。”

“媯水百姓有殿下這樣的郡王,真是媯水百姓的福音。我若有幸,願跟隨殿下到媯水去闖一番事業。”華耘說。華耘的語氣很有感染力。華耘和逄簡總共沒有說多少話,此前又沒有認識。放在旁人身上,華耘這話說的就很有些假意,但華耘的魅力在於,只要他認起真來,就極容易讓人引起同感或獲得別人的認同。逄簡、融雍、趙允都被他所吸引了。

竇福寧卻說:“華公子,你怎的如此不曉事理?”

大家一怔,難道竇福寧要發難麼?!

竇福寧說:“媯水郡王殿下今日宴請我們來,是為了跟融雍公子打探一下融湫小姐的底細,人家是來了解未來的王妃來了。沒想到都被你搶了。再說了,我還想跟著簡哥兒去媯水郡國呢,你得排到我後面啊。簡哥兒,你那郡國裡有什麼官職,先給我,再給華公子。可得有個先來後到啊。”

他那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詼諧感,早把大家給逗的前仰後合了。他自己卻兀自不停的說。

酒飲的差不多了,天也黑透了。江佗已經著人在迴廊、亭子和水潭一週掛上、擺上了燈籠。燈籠的光映在水潭中,整個花園玲瓏剔透。晚風清涼宜人。氣氛十分舒爽。

逄簡對竇福寧說:“福寧,我和允的住處都起了名字,叫做簡院、允院,你住的那個宮院,就叫寧院吧?”

“不好聽。‘寧院’,這名字聽上去怎麼這麼擰巴。就跟‘寧願’一樣。實在和我通透圓融的靈氣不相配啊。”

竇福寧的急智真是無人能敵,大家都笑了。

“那你想叫什麼?”趙允問。

“叫福院不好麼?方才,簡哥兒說了啊,下里巴人的東西才好呢。福院這名字,聽上去多麼下里巴人啊,多麼上下一心、威力無窮啊。”竇福寧學著逄簡的語氣說。

眾人又是笑成一片。

“你正經起一個名字吧。”逄簡說。

“就叫福院。我多聽簡哥兒的話啊,下里巴人,就下里巴人。就叫福院了。”竇福寧笑著說。

“那好吧。聽你的。”逄簡說,“我們下里巴人有了,也得有點陽春白雪吧。允,你用藝冢給大家撫一首曲子吧。”

“好啊。”趙允說,說完就去淨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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