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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二章 甘原·甘茲郡王之病(六)

妃連忙起身,走到門外,看到管遄,一邊說“有勞有勞”,一邊頭也不扭的呵斥隨著管遄過來的幾位內侍“也不攔著大人,一身透汗,外邊這麼冷,著了涼可怎麼好啊。”

管遄忙道:“多謝王妃,多謝王妃。不礙事的。汗已經幹了,王妃不用擔心。”

“那也不急著過來。咱們吃飯的時候談就是了。一路鞍馬勞頓,大人總要休息休息。雖說大人身子康健,但也得愛惜自己啊。”

“承蒙關愛,實在感激不盡。不過,眼下還是殿下的病更要緊。恕在下直言,殿下的病不是一般的嚴重啊,怕是……,實在是抱歉。”這一句是管遄在給自己做必要的鋪墊,也是為了此前給甘茲郡王診病的太醫們一個臺階下。否則,“治別人所不能治”的下場,除了得到被診治病人的感激之外,更多的是此前未能替人診好病的郎中的仇恨和嫉妒,同行如仇家,何況還是陷別人於無能之名的這種情況?管遄這等精明的人,絕不會幹這樣的事。更主要的,管遄透過三七方才說的那番話,已經完全理清了思路,也自忖已經完全弄明白了皇帝陛下“甘茲郡王現在還死不了”的真實含義了:“現在”還不能死,是因為家務事還鬧的不夠大,因為如果他“現在”就死了,那朝廷就只能以調停的姿態出現;但他也不能康復,如果康復,那他幾個兒子鬧著索要封地的事情就會被壓下來,朝廷也不能暢行削藩的旨意。因此,“現在”,甘茲郡王必須得活著,但也不能康復,也就是說要“不死”“不活”,留著一口氣,等到家務事鬧到足夠大了、朝廷能夠以嚴懲不肖子孫的姿態出面之時,他就應當必須死了。皇帝讓他這個絕世聖手前來,就是要將甘茲郡王的“生”與“死”完全控制在手裡。這件事的難點不在於生、也不在於死,而在於隨心所遇:想要讓他“生”,他就能“生”,想要讓他“死”,他就馬上得死,而且這些都要做的天衣無縫、毫無破綻。

這正是管遄最拿手的手段。他在給一些極貴的親貴宗室診病的時候,為了能保持與這些親貴宗室的長期聯絡,總是在用藥上留一手,使病人不能盡除其病、或者留一點算不上嚴重但又必須長期治療的後遺症,以便於他能夠經常與這些親貴宗室接觸、親近,等到這些親貴宗室對他完全信任了,再出手將其病徹底根治、並轉為食療保養,從而進一步加深與其的感情。透過這些手段,他才得以在聖都親貴宗室中左右逢源、人人信任。由於他醫術的出神入化、大異於常人,他的這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小心思,從未敗露過,也從無有人懷疑過他。

柳王妃原本就已經徹底失去希望了,對管遄的話並不驚訝,於是道:“哎,這都是天數,是殿下的命數。大人千萬不要自責。大人這麼大老遠跑過來,殿下若是知道了,也必是感激不盡了。只是他平日裡與大人最親近友好的,大人這一來,他竟無緣與大人相見,恐怕此生再無見面的機會了。他若知道了,倒是必會為此而傷感的。”說著又開始垂淚。

管遄道:“王妃莫急,莫急。現在還到不了這麼壞的程度。”

柳王妃聽管遄話裡有活口,驚訝道:“大人方才不是說……”

管遄嘆道:“嗨!都怪我沒有說清楚,害的王妃這般著急,罪過、罪過!”

柳王妃道:“大人的意思,莫非殿下還有救?”

管遄道:“有救!這個王妃一定放心。”

“我的天爺!”柳王妃這一回是動了真情了,大出一口氣,瞬間已是滿臉的淚。不過,柳王妃很快就深吸幾口氣,慢慢平息了下來,道:“大人的救命之恩,殿下和我,還有我們王府上下,終生難忘。等殿下康復了,必有重謝。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啊。”

管遄忙道:“王妃言重了。殿下的病,有救是有救,但也只是能夠救過一口氣來而已,若想要康復,確實難於登天啊。殿下的病已經病入骨髓了,我竭盡全力,也只能保得殿下一個月內無虞,過了這個月,那就要看天數了。”

逄麓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柳王妃卻十分滿意似的,笑道:“這一個月的命也是大人送給殿下的。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此前的太醫們都說也就在這一兩天。大人能夠再替殿下續命一個月,已是撿回來的一個月的命了。況且,大人聖手仁心,加上天數難以預測,一個月後,說不定殿下能夠在大人的救治之下轉危為安,也未可知呢。”

管遄道:“就是這個話啊。什麼都有可能,殿下吉人天相,又是極健壯的身子底子,一個月後出現奇蹟,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醫家不敢說‘萬一’,所以在下方才不敢這麼說罷了。王妃說的,實實在在是在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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