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最看重的親弟弟、位分最尊的永誠親王,公開做出違逆自己大政方針的事情來。”
須潑焉道:“確實。陛下和象廷郡王所說,都是無法驗證之事。而所有這些話,都對陛下十分有利。不僅洗脫了他所有的嫌疑,而且還將將娘娘和太子殿下完全拉入了他的陣營。”
宣仁皇后道:“是的。這正是圖攸和象廷郡王他們倆說的話,之所以值得懷疑的根源。這些話對圖攸都太為有利了。若是事情太反常,就顯得有些假。”
宣仁皇后又拈起一塊松子酥,就著參湯,慢慢吃掉,道:“不過,如果結合他倆所說的話,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北陵郡王肯定主導並參與了毒殺隆武大帝。至於圖攸是不是有意毒殺隆武大帝,反而就不那麼重要了。或者這麼說吧,隆武大帝被毒殺,可能有兩條線,一條是北陵郡王主導的,一條是圖攸主導的。兩條線當時可能同時在推進,也同時起了作用。圖攸和北陵郡王可能相互利用,共同促成了隆武大帝被毒殺。”
宣仁皇后喝光了一盞參湯,起身踱步,道:“不過,局勢發展到現在,隆武大帝到底是被誰殺的,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和誰聯合,才能保住逄稼的命。”
須潑焉恍然大悟,道:“娘娘聖明。”
宣仁皇后道:“無論象廷郡王說的是真是假,有一條是肯定的。現在象廷郡王已經和圖攸站在一起了。假如他所說是真,我們若起兵,象廷郡王絕不會答應。假如他所說是假,那就更表明他與圖攸已完全合謀,也就更不會支援我們起兵。所以,從象廷郡王這邊兒來看,我們與北陵郡王合謀起兵,是不可取的。”
須潑焉點頭表示認可。
宣仁皇后又道:“另外,即便我們不顧及象廷郡王不與我們聯合這個關節,單從我們起兵的名義來看,似乎也不可行。有了象廷郡王這一套說辭,圖攸身上一點錯處都沒有了,反而成了替天行道、除惡揚善的救世主,而北陵郡王反而是罪大惡極。我們如果與北陵郡王聯手,各地郡守、天下百姓,沒有人會響應我們的。”
須潑焉道:“如此說來,我們決不能與北陵郡王聯手了?那麼,與陛下聯手,就一定安全麼?”
宣仁皇后皺眉道:“與圖攸聯手,也不一定安全。但肯定比與北陵郡王聯手,要更加可行一些。現在啊,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跟圖攸聯手。”
須潑焉道:“如果太子殿下重入聖都,那娘娘和殿下就完全置於陛下控制之中。現在象廷郡王又與陛下聯合了。到時候,娘娘和殿下豈不是處於任人宰割的境地?”
宣仁皇后點點頭道:“是啊。現在的情形就是這樣啊。現在,圖攸有了象廷郡王提供的這些證據,就再也沒有道義上的把柄了。即便他現在除掉逄稼和我,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尤其是在北陵郡王包攬了所有罪惡的情況下,圖攸完全可以把屠殺逄稼和我的罪名安到北陵郡王身上去。”
“那可如何是好?娘娘和太子殿下就束手就擒嗎?”
“當然不行。逄稼和我之所以有危險,是因為他太子的位分。只要取消他太子的位分,將太子的位子讓給圖攸的皇子,那麼逄稼也就安全了。可是難就難在,圖攸在中秋大火之後,為了迅速扭轉頹勢,已經復了逄稼的位分。這事才剛剛發生,短期內絕不可能再更改了。”
須潑焉焦急萬分:“太子殿下收到聖旨之後,馬上就要進京了。到時候,一切可就定局了。”
須潑焉的話提醒了宣仁皇后,宣仁皇后道:“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我與圖攸,明明白白地攤牌吧。”
……
剛剛進完早膳,華耘就到了奉德宮:“娘娘,陛下請您過去議事。”
“去哪裡?”
“乾元宮。”
“好。你與春佗何時出發?”
“今日午後就出發。”
“有勞你了。”
“娘娘言重了。”
逄圖攸在乾元宮東闕接見宣仁皇后。東闕里只有凌姬一人侍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
宣仁皇后行禮後,逄圖攸道:“皇嫂免禮。快坐吧。春佗今日午後就走了。我已經遣開他了。這裡只有凌姬和華耘、須潑焉三人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