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用。皇嫂絕不會相信我的誓言和保證。是不是?”
宣仁皇后看逄圖攸異常的坦白,覺得索性自己也別掩飾什麼了,於是再次點點頭。
逄圖攸道:“我昨夜回來,琢磨了一宿,終於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要完全消除皇嫂對我的猜疑,是絕不可能的。別說現在逄稼還在太子之位上,就是日後逄稼不再為太子,皇嫂依舊還是會疑心我。所以,我不再冀望皇嫂對我完全信任。”
宣仁皇后一下子緊張起來,不知逄圖攸要說什麼、做什麼。
逄圖攸道:“雖然我不奢望皇嫂對我完全信任,但我仍然願意儘量讓皇嫂能夠安心。所以,我決定,命逄稼以太子身份出郡迦南郡國,不必回到聖都。至於逄秩麼,仍舊降為郡王爵位,不過,也別叫什麼迦南郡王了,還是保持他親王時候的封號不變,仍稱作嘉榮郡王吧。他也不用去哪一個郡國,先做一個閒散郡王,留在聖都裡吧。諸多成年皇子裡頭,總要有人在聖都裡的,以防萬一啊。”
宣仁皇后大為吃驚,這是她自己都不敢想的最佳結果。宣仁皇后熱淚盈眶了,起身跪下道:“妾叩謝陛下隆恩。”這一次,是宣仁皇后發自內心的感恩。
逄圖攸一抬手,凌姬和華耘上來,將宣仁皇后扶起。宣仁皇后因為近日情緒屢次大起大落,現在聽到逄圖攸這令人萬分驚喜的決定,渾身彷彿被抽乾了血一般,幾乎癱坐在座位上了,輕輕道:“陛下,逄稼以太子身份出郡迦南,總歸要有個理由吧。否則,恐怕對陛下的聖名有累啊。”宣仁皇后這是真心的在為皇帝著想。
逄圖攸笑道:“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麼,那還是很容易的。一來呢,逄稼身體有寒症,尚未完全康復,需要在迦南繼續調養。二來呢,新政施行以來,雖然頗有成效,但也有不少需要改進之處,因此,命逄稼以太子身份出郡迦南,盡查郡王郡守制的利弊,提出改進條陳。有這兩條,也儘可以了。”
宣仁皇后稍微緩過了勁來,支撐著道:“陛下思慮周全,萬無一失。妾感激不盡。只是,妾想知道,陛下何時……”
宣仁皇后有些張不開嘴了。
逄圖攸道:“我明白皇嫂想要問什麼。這件事嘛,火候要拿捏好。一個嘛,要等我清理完圖修和那幾個宗親郡王,另一個嘛,還要新政見了成效再說。皇嫂最關心的是名頭和說法,這個容易的很。世情人心,是很奇妙的東西啊。有時候,你想扭轉它,它卻紋絲不動;有時候,它卻自己流轉變化。關鍵啊,還是要水到渠成。只要時機合適,世情人心都會自己變動的。名頭啊、說法啊,都是等而次之的事情。等到圖修他們收拾利索和新政見了成效,一切就都好辦的多了。到時候,朝廷以逄稼身體欠佳、難堪大任為由,將其再次降為迦南郡王,永遠鎮守迦南,然後在我的諸皇子中擇賢立一個太子,就行了。這樣,皇嫂儘可以放心了吧?”
逄圖攸的話說的很直白,但也很透徹了。當然了,這些直白透徹的話裡隱藏著逄圖攸極度的自信。宣仁皇后第一次感到,自從昨夜說明白一切之後,圖攸身上忽然有了一種無人能敵的從容。她發現,圖攸的性格中有一種極其柔軟但是同時也極其強韌的巨大張力。這種特質與隆武大帝那種恢弘勇猛的氣質完全不同,但卻同樣的,都極有力量和巨大威懾力。這是昨晚之後,圖攸身上才體現出來的,但是與圖攸以往的性格特質和做事風格又前後一致。
宣仁皇后第一次覺得,圖攸可能真的是很適合做皇帝。不知為何,這種感覺,讓宣仁皇后覺得很放心。她覺得,極具帝王之姿的逄圖攸絕對有智慧、有能力、有野心掌控局面,從而實現方才他所承諾和計劃的一切。
有了這種感覺,宣仁皇后真正感到了鬆弛、踏實,當然也感到了真切的感激。她又一次熱淚盈眶,抽泣道:“妾感佩陛下無上隆恩。妾與逄稼,一定竭盡所能,為陛下平定北陵郡王略盡綿薄。”
皇帝滿臉都洋溢著自信的光彩,道:“哈哈哈,皇嫂啊,不止是平定北陵郡王!皇嫂,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我要繼承先帝遺志,全力推行新政,開創一個真正的盛世。一個大照的盛世。一個屬於我逄圖攸的崇景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