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立即消弭,朝局自然也就穩定下來了。”
竇吉想:“難道雒淵概要建議立即晉封逄秩為太子麼?”於是急道:“丞相,現在立陛下之子為太子,恐怕時機不太合適吧?!”
雒淵概道:“太尉高見,當然不合適!老夫也並沒有說立陛下之子為太子啊?”
雒淵概順帶又將了竇吉一軍。雒淵概的意思是,自己想的不是太子之事,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竇吉心心念唸的卻是奪嫡之事。
逄圖攸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爭吵,只是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雒淵概道:“臣的意思是,立即復立逄稼的太子之位。”
竇吉大聲道:“這怎麼可以?!”
但逄圖攸和雒淵概都沒有應話,東闕里安靜下來。
逄圖攸臉上呈現出一種十分罕見的神情,安靜而憂傷。他微皺著眉頭,低垂著眼睛,一動不動地思考著。
竇吉不敢說話。
雒淵概也不再說話。
春佗小心站著,輕微調整著呼吸,唯恐驚擾到皇帝。
逄圖攸長出一口氣,緩緩道:“敵之所惡,我之所必行。哎!”一副欲言又止、痛心疾首的樣子,但語氣顯示,逄圖攸應該已經接受了雒淵概的建議。
雒淵概趁機接話道:“陛下,只有復立逄稼為太子,才能堵住悠悠眾口。雖然,我們又回到了先帝剛剛駕崩時候的局面,這大半年的功夫好似是白費了。但局勢如此,我們只能順勢而為,不能強求,只有復立逄稼太子之位,才能防止局勢繼續惡化下去。至於以後麼,等朝局穩定之後了再說不遲。只要新政推行順暢,再過上幾年,逄稼的生死,也就不那麼重要了。總之,先讓他掛著太子的虛名,替朝廷擋一擋風頭吧。”
竇吉道:“丞相的意思是,先把逄稼弄回聖都,控制起來,同時穩定住局面。等朝局穩定了,再把他除掉?”
竇吉所言,確是雒淵概的意思,但這麼露骨的事,大家應該心照不宣。竇吉這麼一說出來,就顯得很淺薄。但實際上,竇吉此言卻並不淺薄。他並不是點破這個策略的實質,而是質疑這個策略的可行性。
竇吉道:“可是,逄稼怎麼會這麼傻呢?三個兄弟和自己的大世子已經被燒死了,自己還要為了一個‘太子’的虛名,跑到聖都裡來送死?!而且丞相方才也說了,現在的局勢對逄稼是最有利的,他只要固守迦南,就能盡收人心,一到了聖都,他可就是籠中之鳥了。當時,逄稼執意要離開聖都去迦南做郡王,為的就是保命。現在局勢更加危急了,難道他反而還要回來嗎?誰也不會這麼愚吧?!”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但逄圖攸相信,雒淵概肯定還有應對之道。
果然,雒淵概道:“太尉所言甚是。不過,我們所希望達到的目的,並不是讓逄稼回到聖都。”
竇吉道:“那是為了什麼呢?總不能,給他一個太子的名分,同時還讓他在迦南那邊兒招搖吧?那樣,豈不是更加不可控了?”
雒淵概道:“太尉剛才這話,有一個詞用的很到位,就是‘名分’。方才陛下說了,逄稼最想要的,是利用亂局,找一個‘名義’來造反。那我們反其道而行之,索性就給他一個名分。如此一來,他的‘名義’就不那麼光明正大了,號召力也就大大下降。也就是說,我們的目的並不是重新將逄稼召回聖都控制起來,而是為了讓他賴以造反的‘名義’減幾分力道。只要達到了這個目的,那麼,他回不回到聖都,是不是直接被我們控制起來,就不那麼重要了。”
逄圖攸和竇吉都點了點頭,逄圖攸道:“也就是說,用一個虛的‘名分’,來化解他想要的實的‘名義’。以虛化實!”
雒淵概接著說:“陛下聖明燭照。當然,除了復立逄稼太子之位外,我們還要做些別的鋪墊和配合。一是要厚葬逄程他們。臣建議,不如追封逄程、逄秀、逄秦、逄徵為郡王,並以郡王之禮厚葬。”
逄圖攸道:“這個好說。準了。”
雒淵概點頭,接著道:“二是要改封逄秩。逄秩現在是嘉榮親王,位分在其他郡王之上、也在其他皇子之上,難免讓人覺得陛下是有意培養逄秩為太子,從而更加堅定了世人覺得陛下要盡除先帝一脈的心思。所以,為了解除世人疑惑,應該將逄秩的封號下降,改封為郡王。封國麼,既然逄稼回來做太子,那正好讓逄秩去迦南做郡王。倆人位置對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