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宣仁皇后,宣仁皇后點頭道:“這倒是的。確是有一個啟池,想來可以躲一躲。”神色間稍微放鬆了一些。
逄圖攸道:“可是,從這裡為何看不到這個啟池?啟侯府看上去好像全是火似的?”
宣仁皇后道:“可能是因為火勢燒的太高了,擋住了啟池的緣故吧。”
逄圖攸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道:“列祖列宗保佑。隆武大帝保佑。”
逄圖攸端起案上擺著的茶水,送到嘴邊想要喝,眼角卻瞥見站在下邊跟著雒皇后辦事的周端,想了一下,還是放下了。
逄圖攸口渴的厲害,但滴水不敢喝。不過,雖然口渴,但心裡頭卻是慢慢放鬆了下來。火勢正在往外圍蔓延,但只要啟池邊上的人沒事,那就萬事大吉。逄圖攸想:一定要重重懲處引起火災的僕人,險些釀成大禍。如果啟侯他們葬身火海,剛剛穩定下來的朝局可就麻煩了。幸虧有啟池……
忽然,啟侯府方向傳來兩聲震天響的爆炸聲,啟侯府外北側和東側的地方先後炸起兩個巨大的火球,火球隨之變成混亂而絢爛的龐大煙花。爆炸聲不斷傳來,煙花飛入了啟侯府。啟侯府徹底被火淹沒覆蓋了,爆炸聲連綿不斷,煙花連綿不斷,火勢連綿不斷……
宣仁皇后就這麼看著啟侯府方向陸續不斷的爆炸和越來越大的火勢,靜靜的站著,毫無表情了。
爆炸伴隨著絢爛無比的煙花,彷彿是在慶祝著什麼。
原本就是滿月的中秋明夜,在加上絢爛煙花的映襯,聖都裡明亮至極、詭異至極……
天光大亮的時候,太尉竇吉和執金吾鎖均上來了。
竇吉一臉沮喪,跪下道:“陛下,臣無能。啟侯府已經被燒平了……”
逄圖攸立著眉毛,厲聲問道:“少廢話。我們就站在這裡看著,還用你來跟我們說,啟侯府已經燒平了麼?快說,啟侯他們在哪裡?”
竇吉道:“啟侯他們,他們……”竇吉雖然出身武官,但卻生性懦弱,這個時候已經快癱軟了,話都說不利落了。
早已上樓來候著的雒皇后道:“鎖均,你說。”
執金吾鎖均道:“回稟陛下和娘娘,情形大壞。啟侯、留侯、沃侯全家,全都葬身火海了,無一人活命。”說完一拜到底。
逄圖攸癱坐下去。
宣仁皇后臉瞬間變的煞白。雒皇后扶住宣仁皇后,道:“除了他們仨,還有逄徵呢。逄徵逃出來了麼?”逄徵是逄稼的大世子,昨夜遵旨也在啟侯府一同過節。
執金吾趴在地上,道:“逄徵大世子也沒有救出來。”
逄圖攸撿起案上放的一個盛著水的茶盞,猛的砸到竇吉頭上,道:“你個廢物!連個火都救不下來。廢物!廢物!”
竇吉深悉皇帝的心意。這句話,明面上是在發作竇吉,實際上是提醒竇吉,讓竇吉講明火災的起因,更深一層的意思也很明確,無論竇吉知不知道火災起因,最起碼的一定要把皇帝的責任免除,免得讓宣仁皇后疑心。
但宣仁皇后疑不疑心,天下人疑不疑心,那豈是竇吉幾句話能夠把握的了的。而且竇吉歷來口拙,如此情形之下,更是說不清爽。好在竇吉心裡轉的快,一叩頭道:“請陛下重重治罪。這火實在蹊蹺,明明已經快撲滅了,卻忽然又大了起來。臣趕到現場之時,火勢已大,臣當時一心只在救火,未來得及查明火災之起因。臣斗膽,請執金吾陳奏。”
逄圖攸怒吼道:“廢物!人都去了,火災起因,又有什麼用?”
執金吾鎖均叩首道:“陛下息怒。太尉大人與臣救災不力,甘願受罰。只是,太尉大人所言極是,這火實在蹊蹺。臣斗膽,請陛下聽臣簡要陳奏。”
皇帝沒有發話。這就是默許的意思。
執金吾鎖均道:“原本這火併不難救。雖然火勢一起來就很大,但啟侯府裡房舍都是高軒大屋,格局宏闊,房舍之間相距甚遠,而且還有一口大池,即便起火,侯府裡的人,也總有躲避之法,只不過需要多候些時候就是了。火滅之後,啟侯等人的屍體都集中在大池岸邊,從這個情況來看,啟侯等人應該也是這麼想的,當時大家應該都在大池邊躲避大火。但不幸的是,萬萬沒有想到,幾家不法商販在啟侯府北側和東側囤了幾間倉庫,私藏了很多煙花爆竹,還有一些散放火藥,應當是中秋大節用來售賣的煙花爆竹。火勢蔓延開去之後,最終點燃了這幾處私藏的火藥,引起連環爆炸,並將大量散裝磷粉等易燃物體噴射到了侯府大池周邊的樹林,進而導致大池周邊樹林發了大火,終成不可救之勢。臣等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