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何月才能實現啊。丞相試想,如果你是郡王,你會同意將自己的郡國分割麼?”
雒淵概道:“太尉大人,分割分封這件事,本來就急不得,切忌急功近利。要講究水到渠成。強行分割甘茲郡國,北陵和象廷兩大郡王就要起疑心,局勢就很可能出現異動。”
竇吉道:“疑心?北陵郡王和象廷郡王早就起了疑心了吧。明詔早已頒行天下了,新政的意圖,三大郡王都是心知肚明的。”
雒淵概道:“心知肚明歸心知肚明。只要朝廷做事公允,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但是如果我們強行分割郡國、分封諸世子,那會讓其他兩位郡王立時警惕起來,這就是授人以柄,朝廷就被動了。”
“那我們怎麼辦呢?”竇吉有些急了。
“等。”雒淵概冷冷的說。
“等到什麼時候?”竇吉道。
“等到合適的時候。”雒淵概道
竇吉還要爭辯。
逄圖攸道:“好了,好了。你們倆不要鬧意氣。你倆說的都有些道理。逄烈,你方才只說了建議,沒有說理由,我想,你建議允准甘茲郡王所請,仍舊准許大世子逄麓承襲甘茲郡王王位,肯定是有理由的吧?”
逄烈道:“陛下聖明。方才,丞相和太尉兩位大人說的都很有道理。臣之所以建議允准甘茲郡王所請,理由有兩條:一條就是方才雒丞相所說的,面子上要過的去。當下,朝廷儘量還是要尊重郡王自己的意思,不宜強行分割分封。第二條呢,就是方才竇太尉所說的,要利用‘亂’局。目前,甘茲郡王家中的亂局還是隱蔽的,世人都不知道,因此,我們還需要推波助瀾一下。臣的意思,趁著甘茲郡王仍在世,陛下以安慰甘茲郡王的名義,私下裡允准其所請,准許大世子逄麓承襲王位,並將這個訊息放出風去。如此一來,幾位世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會更加著急,鬧的也就更厲害。宗室,有宗室的規矩,如果郡王家中鬧的不可開交,有人提請宗正調解,宗正就可出面干預郡王家事。到時候,我們私下裡慫恿甘茲郡王的一個世子向宗正申請調解,朝廷就可名正言順的找個得力人過去,以調解之名,暗中用力,縱橫捭闔,把甘茲國內的亂局之火燒到不可開交,促成分割分封也就是順其自然的事了。”
逄烈這個主意就高明的多了,既實現了既定目標,又沒有撕破臉面,而且話裡話外,給雒淵概和竇吉都留足了面子。這讓雒淵概和竇吉都大感意外。尤其對雒淵概的觸動尤其大。雒淵概對於朝政,歷來都是算無遺策、完全掌控,沒想到今天在這麼一個大問題上落了下風。
逄圖攸笑了,道:“雒淵概、竇吉,你們倆看,逄烈所奏,可還可行麼?”
竇吉道:“光祿卿所奏,比臣的建議高明周全。臣完全贊同,不勝欽佩之至。”
雒淵概也道:“臣也贊同。”
逄圖攸道:“杜貢,你呢?”
“臣贊同。”
逄圖攸笑道:“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逄烈說的這一條呢,原本也並無不可,是比較妥當的。不過,我覺得,你們想的都還不夠深啊,也不夠大膽。甘茲郡王家裡鬧的這麼不像話,難道我們就不能再用一用這個亂局麼?”
眾人都沒有明白皇帝的意思。
逄圖攸道:“逄烈,我先問你,宗室裡子嗣不孝順,宗正可有家法規矩?”
逄烈道:“有。根據不孝的程度,有不同的處置辦法,從輕到重,分別是:宗正訓誡、下旨申斥、褫奪封號、宗室除名直至判罪,最重的,可以處死。”
逄圖攸又問逄烈:“那逄麓可還孝順麼?”
逄烈道:“逄麓原本就是一個紈絝,無甚品行可言。甘茲郡王病倒之後,因為幾個兄弟請封,逄麓就與幾位兄弟徹底鬧翻了。最近,又屢屢抱怨他的父王無能、不能保住封國疆域,幾乎都不去榻前侍疾了。不光談不上孝順,在宗室裡,真正可以算是最不孝順的了。”
逄圖攸道:“這不就齊了麼?”
雒淵概恍然大悟了。
竇吉卻一頭霧水,問道:“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逄圖攸道:“你呀,腦子就是不開竅。既然甘茲郡王的子嗣如此不孝,那麼我們豈不是更加省事了麼。也不用去調停,也不用去推波助瀾,就讓他們去鬧,鬧到甘茲郡王薨逝,就給他們安一個‘爭奪王爵以致其父暴薨’的大不孝罪。到時候,連分割分封都省了,直接治罪,褫奪所有封號,豈不是更加方便麼?北陵、象廷,還有其他郡國,誰能說出一個‘不’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