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亮見四下無人,回頭莫明其妙地向吳明問:“父親,這小子既是汝南王劉天印之後,四豪俠之首,就是我們的冤家對頭;既然他現已落入我們之手,父親為什麼不殺了他,卻把他押入了‘花池地牢’呢?”
吳明倒背雙手,溜來溜去,最後停身站住,微眯二目,面帶奸詐,笑裡藏刀地莞爾一笑:“亮兒請想,我們雖然除了汝南王劉天印,但他的四個兒子稱‘天朝四豪俠’,只因我們一時大意,才讓他們作了漏網之魚,如今他們隱居四載,定然學到了超人武藝;他們若知父親劉天印乃我們誣陷,必不會善罷甘休!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然而,我們卻毫不知曉他們的下落;相反,他們對咱們的一舉一動定然瞭如指掌,因此,我明敵暗,於已不利;不過還好,今夜他們卻送來了一個誘餌,我們正好來個‘放長線釣大魚’;爾後,再斬草除根,一網打盡!——哎,亮兒,方才逃掉的那個姑娘是怎麼回事?!”
吳亮面紅耳赤,啞然無語:“這!……”
吳明二眉一挑,目吐銳光:“嗯!怎麼回事?說呀!”
吳亮見隱瞞不住,只好和盤托出:“父親,孩兒該死,太該死了!只因孩兒在朱雀街多貪了幾杯,一時糊塗,見這個賣唱的小娘們兒,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這才叫人把她帶入府中;誰知,她竟是賀知章的女兒賀春桃……”
吳明沒等兒子說完,早已怒髮衝冠,暴跳如雷,指著吳亮的鼻子尖兒,厲聲罵道:“畜牲!混賬!你可知賀知章是何許人也?那可是太子少保,三朝元老,就連高公公和李丞相也都懼怕他三分!你這個奴才,整日裡遊手好閒,不學武術,竟惹到他的頭上去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四豪俠就很難對付了,你想再得罪個賀知章嗎?真乃氣死我也!該打!”吳明越講越急,一巴掌就把吳亮打了個跟頭……
“噗噗”吳亮爬在地上,以手捂腮,還吐出兩顆門牙來,跪行數步,連連求饒:“父親饒命!父親饒命,孩兒再也不敢了!……”
“滾!”吳明餘怒未消,又是一腳把吳亮踢出一丈多遠。
吳亮不敢怠慢,連滾再爬地跑回太師府去了。
太師吳明強忍怒火,厲聲喝道:“小孽障,大事非壞在你手不可!”……
賀春桃一咬牙,一橫心,慌亂之中就從懷中摸出一把剪刀對準了自己的頸嗓:“春桃甘願一死,也決不再回太師府受罪了;你們都給我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馬上就死給你們看!……”
兩個人影為之大驚,連忙站住,互視一眼,其中一個問道:“姑娘,方才你說什麼?!”
賀春桃傷心之極,潸然淚下,握剪刀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春桃只是一個苦命的女子,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尋找義父,可義父未曾覓到,你們就要逼死俺,你們太狠心了吧?!”
兩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上前,抱腕當胸,躬身一禮:“不錯,你就是我家小姐賀春桃吧?小姐不必害怕,我們是賀知章府內的教習朱武、劉青,奉了老爺和夫人之命,特來救你!”
哪知,賀春桃卻慢慢向後挪動著冷冷一笑:“你們城裡沒一個好人,別再騙人了,我決不上當!”
朱武、劉青無可奈何地相對一笑,只好紛紛取出了教習證件給賀春桃看:“小姐,看來你是被賊人嚇破膽了,我們真不是歹人,這是我們的‘教習證’,上面有賀知章大人的印章。”
賀春桃小心翼翼地接過證件,閃目看畢,略微放下心來,她又仔細打量一番二人,這才收起剪刀,站起嬌軀,用一雙美眸半信半疑地盯著二人:“你們真是朱武、劉青嗎?”
朱武、劉青不由心急起來:“賀小姐,難道你還不信任我們嗎?快走吧,一會太師府的人追來,我們就插翅難飛了!”
賀春桃這才疑略全消,擦去汗水,沒邁幾步,一陣眩暈,打個趔趄,險些摔倒……
朱武、劉青疾疾回身,雙雙上前,伸手摻住了賀春桃:“小姐,你怎麼了?!”
賀春桃歉然一笑:“朱大俠,劉大俠,春桃方才驚嚇過度,一時不適,不要緊的;謝謝你們來救我!”
朱武、劉青互視一下,點點頭道:“小姐,我們來遲一步,讓你受驚了;咱們還是離開這裡吧,老爺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我們必然斬殺太師滿門,為你報仇雪恨的!”
賀春桃一驚,連忙說道:“不用了,為什麼要牽聯那麼多無辜之人呢?……”
“好了,小姐,到了,這就是賀府!”朱武、劉青停身站住,回身向賀春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