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高高的點綴在**高空,在冥冥的暗色之中閃爍著,注視著亙古的大地。
黑暗之中,中原之上的七國沒有什麼不同,也看不出誰是霸主。
只有長江與黃河的流水仍舊泛著銀光,記載了無盡的歲月。
春秋戰國。
這是歷史之上一個最獨特的年代,周朝周公旦所立下的禮樂之制逐漸開始崩潰。
百家爭鳴,諸侯逐鹿。
這是一個大爭之世,凡有血氣,皆有爭心。
每一個流派與國度都在不斷競爭之中,試圖讓自己成為時代的主導。
但是,對於當時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底層人們,這是一個看不到希望的永夜時代。
數百年從無間斷的戰爭,已經讓所有人疲憊了。
所有人都期待著有人能夠終結這個亂世。
而西秦,正是現在最有希望做到這件事的諸侯國,它鯨吞天下的虎狼之勢已然初露崢嶸。
昔日秦昭襄王遠交近攻,近交遠攻,固巴蜀之治,滅義渠,絕東周,後長平一戰徹底將趙國打的元氣大傷,天下為之側目。
儘管魏國信陵君後連五國之兵大破秦軍,可仍舊不傷秦軍根本,它仍舊是這世間最有可能鯨吞天下的西秦。
此時夜色下,西秦東方的趙國hd國都之內,王宮之中,燈火搖曳。
趙王的家僕在燭火之中緩緩上前,為趙王趙丹展開了燕趙兩國的地圖。
而殿內,趙王高坐上位,其下是廉頗、樂乘兩位趙國肱股之臣。
長平之戰後,趙國元氣大傷,從戰國最強之列滑落。
而在這個時代之中弱小就是原罪。
在趙國東北側的燕國很快蠢蠢欲動,而現在則是準備在趙國孱弱之時來分一杯羹。
於是,趙王得知後立馬召見了兩位肱股之臣。
“猛虎雖暮,非牛馬可敵,燕王欺趙,當以此大害。”
樂乘見趙王面露苦楚,開口便斷言道。
樂乘並不是什麼無名之輩,他與連下齊國七十餘城的樂毅同族,都是名將樂羊的後人。
在長平之戰後便不再露出笑容的趙王聞言,皺起的面容稍稍舒緩,然後轉頭看向了廉頗。
“卿言孤王之心也,然此次燕王兵分兩路,以兩千乘襲趙,使慄腹率軍進攻鄗城,使卿秦率軍進攻代地,不可小覷,以將軍觀之,何以對敵?”
廉頗此時年已半百,卻仍舊身材魁梧,鬚髮純黑,他上前一步道:
“回稟王上,趙國雖強,長平之戰,猶如血氣虧空,此戰不宜長久,速戰速決,臣竊以為由樂乘擊卿秦,由臣領兵攻慄腹,取兵甲十三萬,臣八萬,樂乘五萬,一戰定之。”
面容蒼老的趙王趙丹面露難色。
十三萬兵甲若是長平之戰前,趙國隨便便可以拿出。
可現在是長平之戰後,血氣大虧的趙國即使是十三萬兵甲也要咬著牙才能拿出。
趙王猶豫了,他看向廉頗道:
“卿有幾成把握?”
話語至此,忽生異變。
趙王話音剛起,此時在燭火搖曳的大殿之外,忽然之間紅光大。
道道紅光自硃紅木窗之外射入宮殿之中。
像是火紅的太陽在宮殿門前現世一般。
道道紅光刺的大殿之內的人張不開雙目。
可這裡是趙國王宮,王宮之外何人敢如此?
趙王以長袖掩面,驚道:
“殿外何事?”
廉頗與樂乘皆驚而坐起,若不是手中無劍,此刻怕是要拔劍而起。
“稟告大王,宮外天降流火!”
殿外傳來了一聲趙王家奴的回應聲。
“流火?”
趙王趙丹聞言隱隱有了銀絲的雙眉皺起,他與廉頗君臣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盡是疑惑。
隨後趙王放下了長袖,大步走出大殿。
而廉頗、樂乘則是跟在趙王之後。
三人走出大殿後,在宮殿之外,星辰密佈的夜空,此時已經化為了濃重的赤紅色。
流火將整個中原大地之上的夜空染成赤紅色,像是夜空燃起無盡的火焰。
赤紅色的流火穿空,發出恐怖的轟鳴聲,像是老天的怒吼。
整個天宇似乎是塌了一般,在天宇的中心一道赤紅色的圓形太陽從萬丈高空之中墜落下來。
天垂日墜,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