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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白起一眾人在草原之上分成了兩撥。
一部分跟著司馬靳,他們走的很慢,如同在草原之上信步閒庭。
而另個一部分,則是帶上十位月氏的俘虜,隨著白起朝著東北側的匈奴方向飛奔而去。
彭翁跟在白起的身後,作為眾人之中唯一懂得匈奴語的人。
他受武安君白起之命,審問月氏王。
飛馳的駿馬上,彭翁的聲音沙啞至極,伴隨著他身上的寒氣,如同厲鬼。
“你是何人?”
“小人月氏之王,不知犯了鬼神何等規矩,小王願意從心悔改。”
被抓的月氏王膽寒至極,小心翼翼回道。
他也不是膽怯之人,奈何此時在戰馬之上,月氏王只覺得冰冷無比。
一種無法用言語表述的恐懼像是安耐不住一般從其心底蔓延而出,讓人完全無法鎮定。
“你月氏國有幾何?兵將如何?”
彭翁冷聲道。
“月氏控弦之士十餘萬,有草場千里。”
“可欲東出?”
“月氏膽怯,東方秦強,不願招惹。”
“可知匈奴與東胡?”
“東胡者,與月氏不相上下,而匈奴者,弱於月氏。”
月氏王戰戰兢兢道。
彭翁此時抬頭看向了白起。
白起輕輕擺了擺手,示意無需再問。
“全速前進!”
隨著白起一聲令下,五騎在夜色下急速賓士,如同陰兵過道。
這次沒有活著的秦國士卒拖著他們。
僅僅一夜時間,白起就行兵一千里,跨過陰山之後到達了趙國邊境,甚至遠遠望去便可以看到趙國因為抵禦匈奴而建造的城牆。
白起一邊縱馬馳騁,一邊遠遠望向了城牆。
“此後不出二十年,起必然使得此牆淪為虛設,塞外再無可御之敵。”
而城牆的另一側,李牧今日一早便聽聞有人自趙國邊境之外疾馳而去。
隨後,他親自登樓高望,卻看到有五騎以恐怖的速度沿著趙國邊境衝向了遠方。
李牧忍不住皺眉嘆息道:
“多事之秋也!”
此時,便是遠在邊疆的他也已經聽聞了秦國仙人之事。
秦有仙人,廣開學宮欲傳道天下。
學宮?
諸國之中只有一個學宮——稷下學宮,伴隨它的創立,齊國成雄霸之業。
秦將立學宮恐是大興之兆。
這對趙國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李牧卻不想這個訊息剛剛傳來沒有幾天,已經穩固了十餘年的邊疆也忽然生出奇怪之事。
“此之何人也?”
李牧站在城牆之上,喃喃道。
戰國兩位武安君,就這樣遠遠相視一眼。
然後匆匆擦肩而去。
從趙國邊境匆匆而過的白起,望著遠處,嘴角露出一道耐人尋味的笑容。
“匈奴,吾有大禮於汝!”
接下來又是半天行程。
就在月氏王唇齒皆幹,渾身打顫,已經被石馬顛簸的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散架的時候,白起等人才緩緩停了下來。
一千五百里飛奔,進入了匈奴的實際掌控範圍之內後,白起等人沿路斬殺了十餘位斥候,在月氏王的指點下,找到了匈奴單于之所。
白起望著遠方的部落冷冷道。
“此匈奴王庭所在,可有錯誤?”
“無錯!”
月氏王連忙答道。
趴在戰馬之上的他用餘光看著遠處的匈奴營帳。
我吃著飯喝著酒,莫名的就被一堆凶神抓出來遛馬。
你匈奴也別想坐著看戲,大家要遭罪就一起遭罪,誰也別落下。
貧道已死,道友還想安然,這道理可是不存在的。
白起遙望著遠處的軍帳,只從軍帳以及大營周圍牛馬而言,匈奴確實比不了月氏。
彭翁拱手道:
“君上,吾等要再等等嗎?”
“大禮不應遲。”
白起淡淡道。
遊牧之族諸如匈奴與月氏,固然是機動性很強,可分散的部落也使得他們難以守備。
白起之前攻擊的月氏王庭加上婦孺只有兩萬人左右,沒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