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淼的身側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這是葛老,是基地之中最初的老人,也是大災變過渡時期的人。
大災變過渡三十年,他們那時的人才接觸過這些歷史。
此後的眾人已經忘卻了那些掩蓋在歷史塵埃之下的世界。
“沒有失敗?”
王淼眉頭微微一皺,他吩咐眾人下去整理軍械與車輛,而他則是引著葛老走向了一邊。
對王淼而言,歷史就像是迷霧,此時“仙秦”便似乎是藏在其中的明珠,璀璨奪目,讓他忍不住得問道:
“葛老可否講講這個朝代?”
已然年近古稀的葛老滿頭銀髮,他是舊時代的最後一批人,也是此世人類文明最後的餘暉。
他親眼見到了大災變的來臨,又見證了大災變的結束,人類文明在災變之下徹底的落寞,陷入了末日的苦難之中。
葛老本來覺得已經不會有人在他的手中接過這傳承,他也沒有想再傳承下去的念想了。
此世之人活著已然是倍感艱難,就不要給他們在加上傳承的重任了。
可沒有想到今日臨時起意隨著王淼出任務,卻聽到了這麼一個名字。
不管是仙秦還是先秦,這說明還有人記得這被遺忘的歷史。
葛老聞聲轉過頭看了看王淼,長風吹過他的銀髮,像是在吹動著莫名的滄桑。
“人類歷史上有很多朝代,但秦朝始終帶著無比的傳奇性。”
“這得益於一個人,秦始皇嬴政。”
葛老緊了緊自己的衣衫,他抬起頭望著驕陽,像是望著那他曾經經歷過的歲月,望著他學習過的傳承。
“人類歷史上有數不清的人物,但是在這裡,我們的祖上有‘秦皇漢武’之說。”
“秦皇漢武?”
王淼傾聽著這遺失在歷史之中的傳說,呢喃般的念著這個名字。
像是古老的什麼東西被從血脈之中喚醒。
葛老將目光從遠處的驕陽之上收回,他低首看著自己手掌的紋路,他記得小時候背書的時候,他的老師還拿著竹子敲著他的手。
“秦始皇是九州第一位皇帝,他結束了紛紛亂世,建立一個只為他存在的國家,在這個帝國之中,只有他的意志。”
“一個只為一個人意志存在的帝國?”
王淼不是沒有經歷的人,這末世之中誰的人生都可以寫成一本書,波瀾曲折、辛酸苦辣,五味參雜。
他知道一個人意志為方向的基地是何等的可怕。
更別提一個帝國了,千萬人的聲音,只有一個意志。
葛老點了點頭,嘆道:
“是,整個帝國千萬人,卻只有一個意志,那就是秦始皇的意志。”
“我記得有一首詩,是一個很有名的人寫的,我忘了他的名字,可是我還記得這首詩。”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
明斷自天啟,大略駕群才。收兵鑄金人,函谷正東開。
銘功會稽嶺,騁望琅琊臺。刑徒七十萬,起土驪山隈。
尚採不死藥,茫然使心哀。連弩射海魚,長鯨正崔嵬。
額鼻象五嶽,揚波噴雲雷。鬐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萊?
徐氏載秦女,樓船幾時回?但見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什麼意思?”
王淼皺眉道。
再從大災變之後,古語已經開始失傳了,而這些詩詞更是沒有人記得住。
葛老聞聲輕聲嘆息了一聲。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感嘆一個文明的消失。
“詩句的意思是~~”
“秦始皇在世之時,東征西討,北戰南伐,沒有人可以抵擋在他意志之下的帝國,他所向睥睨。”
“可是有一樣東西,他也無法征服,那就是死亡。”
“世間誰人可以逃脫死神的凝視?”
王淼聞聲輕聲嘆息道。
葛老聞言搖了搖頭道:
“但是秦始皇不甘,他自詡功績超越一切人,他那種人又豈會甘心死去,他不甘這樣死去,所以他要與天爭,爭個長生不老。”
“然後呢?”
王淼急聲問道。
每人聽到故事的這個位置都會不自主的問出這個問題。
“然後?”
“秦始皇選擇了尋仙,他要練就不死藥,永遠駐留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