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書↙手機使用者輸入:♂m♂.♂♂♂♂.♂co3
諸子百家能傳其名於後世者,皆有大能者。
名家善辯,公孫龍更是此間的佼佼者。
他雖老矣,但老而彌堅,於此道越發的純熟。
公孫龍雙目緊緊盯著眼前的少年,純白的鬚髮在微風之中輕輕飄蕩,然後緩緩開口道:
“既強國之術為大道,何以施之大道,唯有名家之術也。”
“名家之術,可折服世人,口舌之利,無可當之。”
“昔者,孔子之徒端木賜,以言而辯,存魯、亂齊、破吳而霸越,此非言之能乎?”
“鬼谷門徒也,張儀蘇秦者,言亂諸國,合縱連橫,舌辯天下而控於股掌之上,此非言之能乎?”
“藺相如者,若非言語之能也,何以列上卿於趙者?”
“毛遂自薦,三寸之舌,勝於百萬之師,名家之術也,何不能強國也?”
“又言商君,商君何以施法於秦,惟憑名家之術,服以秦孝公於口辯之術。”
公孫龍言語之間不緊不慢,引經據典。
一位蓋世辯者,清晰的思維條理如同編制出了一張緊密的大網。
就算是蒙毅與蒙恬也不得不佩服其言語之精妙。
可佩服是佩服,蒙毅仍舊搖了搖頭道:
“此謬矣。”
“足下所言,皆非名家之人也。”
“才能為本,言語為莫也。”
蒙毅笑了笑,他一邊落筆在竹簡之上記錄下公孫龍之名,一邊反駁道:“法家之術,骨也;商君之才,魂也;秦孝公不世之君也,心中自有論斷,豈可因言而罪人,因言榮人?”
“蓋因商君之策,密而不疏,有神鬼之妙也,言語者終歸小也。”
公孫龍聞言餘光掃了掃那高大至極的東宮門,心中忍不住嘆道:守門稚童尚有如此,太陰學宮之主,會是何等人傑。
可他口中仍舊不慢,蒙毅與其相比終究是太年輕了。
舌辯之術,他沉淫數十年了。
豈是一小小童子可以辯過的?
“小子,寡聞也。”
公孫龍開口便為蒙毅下了論調,然後他緩緩道:
“秦孝公為不世明君,此商鞅之幸也;若秦王非明也,商鞅焉可入秦?”
“若國中無明君於世,又有佞臣亂言,若不通名家之辯,何以伸大道於國,斷佞臣之錯也。”
“言語之術,立身之法,可週遊於諸強之間,護以己身;下者可庇護己身,中者可破佞妄於國,上者可因言而亂諸國。”
“如何不可稱之以大道。”
“外人者,用名家之術成其名也,雖無其名,而有其實。”
蒙毅聞言後,沉默了片刻,他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公孫龍,緩緩道:
“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非是明君,吾絕不輔之。”
“此道不同也!”
雖是蒙毅仍舊不贊同公孫龍的言語,但是公孫龍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眼前的少年與他之辯論,不是為了爭出高下,只是想看看他的成色罷了。
只要他展示出自己的成色,他自然會讓自己進入其中。
蒙毅頓了頓後朝著蒙恬伸出了一隻手。
蒙恬見狀從一金色的錦囊之中,取出了一物扔向了蒙毅。
蒙毅將其接下,轉頭看向了公孫龍道:“雖道不同也,然先生之才,卻可入太學!”
蒙毅將手中的銘牌遞給了公孫龍,道:
“此入門銘牌,太陰學宮之內,春秋先生曾立大陣於內,先生切勿亂走。”
“此外,先生之隨從門人皆不可入太陰學宮之中。”
蒙毅話音落下後,公孫龍未有異議,他身後的僕從卻已經炸了鍋。
“什麼?”
“先生之軀,若無人照料,如何可以?”
蒙毅搖搖頭淡淡道:
“此乃規矩,春秋先生曾言:規矩不可破也!”
“若是有異議,退去即可。”
“無妨,仙人降世,豈會沒有考慮。”
公孫龍擺了擺手,示意弟子門人安靜,然後他轉頭看向了蒙毅道:
“可知小公子之名?”
蒙毅拱手道:“姬姓,蒙氏,蒙恬也!”
“可乃蒙驁之後?”
“蒙驁乃吾之祖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