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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有平靜之時嗎?
沒有!
無論何時,總會有人有意或者無意的掀起波瀾。
在太陰學宮講道結束的傍晚,六國的細作便已經將李春秋傳下的引氣之法與授學之事傳出了太陰學宮。
怕是要不了一個月,這最基礎的引氣之法便會傳遍六國。
傍晚的雲霞,染透了遠處千山。
在太陰學宮正殿——無極宮前,李春秋與趙政望著遠處的雲霞。
趙政輕輕開口,拜道:
“師尊,政兒不懂為什麼要傳他們道法,這樣秦統一六國豈不是要更添波瀾?”
李春秋看著遠處燦爛的雲霞,輕聲道:
“兵者,下者伐兵,上者伐謀,而極者不戰而屈人之兵。”
“你想做哪一種?”
趙政愣了愣,拱手而思。
“弟子……弟子願意做極致。”
“可如何可以不戰而屈兵?”
“王權在手者,絕不會輕易放下手中之權柄,六國之人必然死戰。”
凡古今之戰,從未聞之不佔而屈人之兵。
商周之戰,最多也不過倒戈而行。
從未有過不戰而屈人之兵。
遠處的夕陽落下,夜色降臨,李春秋收回了目光。
“六國王室都是你的對手,他們不是你能夠拉攏的人。”
“那?”
趙政疑道。
李春秋笑了笑。
“而六國除了王室之外的人都是你可以拉攏的物件。”
“除了王室?”
趙政呢喃道。
“對!”
“若是秦與六國之戰,世人皆知秦必然勝之,也皆希望秦必然勝之,人心向背,你便可以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
“六國王室在民意的搖擺下,不比瀚海浮萍強多少。”
“這便是大勢,大勢如潮,擋者必死。”
“你要做的便是鑄就這大勢。”
“可師尊,不授學六國之人,不是大勢更容易鑄就嗎?”
趙政還是不解。
“沒有六國修道者,弟子完全可以用大勢碾壓。”
李春秋轉身朝著大殿之中走去,趙政輕輕的跟在他的身後。
“可你日後需要面對的便是沒有絲毫教化過的六國之民。”
“六國之民,日後皆是你的子民,你不希望自己的子民更文武昌盛嗎?”
“我………”
趙政剛剛開了開口,便被李春秋打斷了。
李春秋擺了擺手。
“你想說的為師自然懂。”
“可你要知道,這世間最難做的便是教育,普及的教育會開民智,只有開民智,你們言語之中的布衣黔首才看的懂大勢,才會與六國王室背道而馳。”
“可如此諸夏之外不也會得到修道之法嗎?”
趙政還是不解,修道之法便像是燎原之火,一旦放出如何還能收回。
要是讓那些塞外蠻夷學到了,不是大秦之禍嗎?
李春秋聞言笑了笑。
“武安君在負責此事,他手中的長刀是最好的保證。”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早晚會接觸到的。”
“只需要有一柄刀,能夠將這野草永遠限定在一個高度,那便足夠了。”
白起手中的刀是否鋒利,整個諸夏的人都知道。
那是整個諸夏這數百年最鋒利的一把利刃,戰國死者三百二十餘萬,秦武安君負其半。
“政兒,明白了!”
趙政輕輕一拜道。
李春秋輕輕擺擺手。
“若是無事,多和太陰學宮眾人多聊聊。”
“百家之所以沒有勝你,一部分卻是你胸中有成材,另一部分也是因為他們不想爭,爭贏未來的帝王沒有什麼好處,反而很可能遭到記恨。”
“他們還是很有才的,在這般殘酷的亂世之中,能夠爭出盛名的皆不是無能之輩。”
“你要想使得大秦千秋萬世,那麼他們是跨不過的坎。”
“而他們也皆有求於你,你看來無有趣味的道統是他們爭了一輩子的道,去接觸接觸吧!”
“這太陰學宮才是你真正的班底,諸子之才,皆有可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