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晦暗。
永遠陰暗的天宇,永遠蒼白的大地。
這裡沒有一絲生機。
隨著瀰漫的霧氣升起,蒼白色的大地之上,無盡的陰兵在霧氣之中呼嘯而出。
青色的古燈在霧氣之中幽幽的閃爍著,在行進的陰兵其中似乎有著無盡的哀嚎。
車輪在大地之上緩緩的轉動著,每個囚車之上都有著無數的人頭,他們在哀嚎,悽悽慘慘的聲音在整個大地之上起起伏伏。
其中有一座巨大的囚車,與其餘的囚車相比其中沒有一絲絲的哀嚎之聲,也沒有攢聚的人頭,有的只是一位身著帥甲的青年男子,雙目緊閉。
他身上掛滿了箭簇,滿身鮮血。
青燈搖曳,伴隨著似乎莫名的低語,蒼白而沒有一絲生氣的車輛在大地之上漸行漸遠。
直到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現在無盡陰兵的身前,那詭異而無常的陰兵才緩緩慢了下來。
古老的城牆滄桑而大氣,像是歷經了無數年代歲月,見證了無數陰魂的行過。
在城牆之上,篆刻著“酆都城”三個大字,蒼勁有力,一種不可言喻的霸道在其中隱現。
展露出一種無情的審視之感。
在高大城樓前,護城河上城樓放下入城之橋,陰兵有序的進入了城池之上。
在城內,街坊排列有序,層級井然。
可大街之上,空蕩蕩,沒有一個人。
一切都在無比的寂靜之中。
此時,在城內的酆都殿中,秦廣王身著第一殿閻羅冠冕,站在酆都大帝身邊。
這次,因為長平厲鬼叢生,且為古戰場,遂並非是地府十殿閻羅屬下的黑白無常勾魂索命。
而是酆都大帝手下的陰兵,受令行事。
秦廣王低聲道:
“這次,酆都大帝可知我捉拿為誰?”
“誰?”
酆都坐在高座之上,隨口問道。
在他身前的桌案之上,放著一卷地圖,上面勾畫著陰間現在所有人的封地與陰魂人數變化。
而他的雙目時刻都盯在上面,不是閃過思索之色。
“這可是大帝昔日的熟人。”
“我熟識之人?”
酆都這時候才緩緩的抬起頭顱,雙目直視眼前的秦廣王。
他確實有著無數昔日的部下,隨他從無盡靈海而出只有司馬靳。
難道是他昔日的部下?
“大帝可還記得長平?”
秦廣王淡淡道:
“那昔日四十萬坑殺之人堆積而成的萬人坑,在靈氣與無盡陰氣、死氣之下,昔日趙國主將趙括與近萬趙軍全部化為厲鬼。”
“這次我借酆都大帝陰兵,所行之事便是將之擒拿。”
“趙括嗎?”
酆都一瞬間想起了這位昔日的對手。
也想起了那昔日被他坑殺四十萬陰兵,這是他一身之中最大的愧疚。
以至於他臨死之時依舊念著此事。
秦廣王繼續道:
“此次之事,因與酆都大帝有舊,不如由大帝決定此等眾人去留。”
他這是賣給酆都一個面子,畢竟兩人此時在無極宮那位的赦令之下,執掌陰世法令,低頭不見抬頭見。
酆都聞言眼前珠簾微微一晃,道:
“如此,謝秦廣王了。”
他意思是秦廣王的情意,他領了。
秦廣王躬身一拜,道:
“我還有十殿之事要處理,便不再叨擾酆都大帝。”
“秦廣王慢走。”
在秦觀王退出了酆都殿後,酆都大帝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墨筆。
十餘年恩怨,從陽間到陰間,也該了了。
遠處,在那無盡陰兵駛入城池之後,陰兵隨即返回了駐紮之地。
趙括的囚車隨即被緩緩開啟。
恍惚之中,趙括似乎聽到一聲呼喚。
“傳趙括入酆都殿!”
那聲音之中好像有著無盡的威嚴。
趙括被猛然被驚醒,卻發現自己被鐐銬鎖住。
在他身前左側是一身著白色長袍,頭戴高冠的人,而右側則是一身著黑色長袍,頭戴高冠的人。
“酆都殿?”
“是陰天子嗎?”
趙括依稀仍舊記得自己與陰兵戰敗被俘,此時是要帶他去見那位陰間主宰嗎?
壓住趙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