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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流亡

艾莉奧絲被挾持著帶向另一座山丘,暗棕色的山麓下駐紮著數方營寨,來往的狼人微微頷首向蒙託敬禮,不乏有狼人用充滿警惕的餘光打量艾莉奧絲,在更遠一點的高地色彩不是隻有單調的灰與黑,那裡有石頭堆砌出明亮到刺眼的篝火和各種木材搭建而成的祭祀臺,黛西和蓋倫被五花大綁地捆在柱子上,昏昏沉沉地閉著眼睛。

“爸爸!媽媽!”艾莉奧絲對著高臺的方向竭力嘶喊,他們卻連頭也沒抬,她激動地掙扎,“他們怎麼樣了?你們對他們做了什麼?”

“給我安靜點,臭丫頭。”押解著她胳膊的狼人狠狠擠壓她的傷口,衣袖下滲出的鮮紅血液一滴一滴澆灌沿路的青草,她忍住沒有因疼痛叫出聲。

“是你所期盼的團聚啊,孩子。”蒙託抬起手臂側指高臺,笑著說,“把他們叫過來。”

“是。”沃夫崗嘴角揚著與蒙託如出一轍的笑容,他走向祭祀臺,用盛滿沁涼溪水的木桶迎面朝黛西和蓋倫潑去。

他們醒了過來,嘴巴因為塞滿粗布而無法言語,黛西只能咿咿呀呀地發聲,可惜艾莉奧絲聽不清,蓋倫沒有太大的反應,他的眼皮半耷拉著,目光渙散,也許是被綁架的這段日子太煎熬了,儘管如此,艾莉奧絲的心還是鬆快了許多,他們就要回家了。

沃夫崗徒手撕扯開結實的麻繩將他們推下高臺,黛西似乎摔斷了腿,蓋倫只能用左手扶起她,他們蹣跚著走來,艾莉奧絲這才注意到他右側空蕩蕩的衣袖。

“我爸爸怎麼了?你們把他怎麼了?”她著急地問。

“你也知道我們有多恨巫師。”狼人隱晦地說,面目猙獰。

艾莉奧絲揮開他的手以從未有過的快速奔跑向黛西和蓋倫,她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告訴他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馬上就可以和普洛弗團聚了,她掏出存放在口袋裡的門鑰匙,再次念起那句口令時,沒有得到任何的響應,狼人群在此刻將他們三人圍了起來步步逼近縮成了一個越來越小的圓圈,幾乎每隻狼人都做出厭惡又垂涎至極的表情。

艾莉奧絲展開雙臂擋在黛西和蓋倫的身前,殘存了一點希冀的心情使她的語氣還不算太剛硬:“不是說好會放我們走嗎?”

“我們可從來沒有做出承諾。”沃夫崗居高臨下地說,“知道我們秘密的人,還妄想活著離開,真是可笑。”

黛西將艾莉奧絲一把拉了回來,將她摟在懷裡,對著她的耳朵似乎想說些什麼,又頓住了,就只是緊緊摟著,渾身戰慄地護住艾莉奧絲,她很清楚地感受到她母親消瘦得骨頭硌人,懷抱也沒有昔日那麼的溫暖。

應該怎麼辦,還能做些什麼?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眨眼的瞬間,一隻狼人撲了過來,艾莉奧絲閉上了眼睛,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但沒有想象中應有的痛感,耳邊是黛西的尖叫,滾燙的不明液體飛濺到臉上。

她睜開眼睛,才明白是蓋倫衝到她們身前,用僅剩的左臂擦過艾莉奧絲的肩膀環住黛西的後背,也可以說,她們是他的支點,狼人的爪子穿透他的心臟,他無力地垂下了手。

她還能感受到他肌膚的餘溫,可是他卻再也不會說話。

“爸爸,爸爸——”她失聲尖叫,試圖去抓住那副被殘忍拖走的軀體。

黛西泣不成聲,她被折磨得沒有精力再哭嚎,餘下的力氣都用來抱住她的女兒。

“多麼情深義重的家人。”沃夫崗冷笑著拍打雙手,隨即露出一種虛偽的憐憫神情,“我都有些想放你們走了,不過可惜啊,我父親已經派手下告訴部落裡的所有狼人,你們就是當初參與紐芬蘭島大屠殺的英國巫師的後代。”

漆黑的窪地傳來窮兇極惡的狼嚎,更多狼人往這個方向趕來,龐大的影子比雲翳更厚重地壓迫於她,她親眼見證著父親的鮮血浸染綠地,被絕望地啃噬,她的聲音因為吼叫與慟哭變得喑啞,整張臉因為仇恨與悲憤變得扭曲,體內的血液似乎在燃燒,在沸騰,甚至被某種莫名誕生的古怪力量所牽引妄圖剔去骨肉衝破無能為力的身軀。

又是一聲悲愴的嘶鳴,截然不同的是她從喉管裡撕扯出的聲音是穿透夜空的狼嚎,山巒中祭祀臺前懸蕩的長嘯如同一面哀悼的旗幟,寒風獵獵,破雲而出的月光蒼涼灑落,傾瀉下的銀亮色光輝將她陡然生變的雪白毛髮映照如凌厲的鋒芒,她的手指彎曲成銳利的尖爪,纖細的小腿不斷拉長,長成狼人強而有力的後腿,她挺拔地站立,對著驚訝的狼人群一陣咆哮。

“你果然是!”沃夫崗鼓著眼睛齧齒說,“那就別讓這個臭丫頭死得這麼容易,要像塞拉和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