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艾莉奧絲從和潘西的聊天中得知佈雷斯解散了繪畫俱樂部。她有些鬱悶自己作為建立者之一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這訊息的人。不過細細想來,她對畫社好像沒有做出什麼突出貢獻,平日裡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由佈雷斯一手操持,更別提那場反響熱烈的畫展了。既然沒有她的付出,佈雷斯就完全沒有通知她的義務和必要。
自從畫社解散後,她路過七樓左側那扇緊閉的小木門時總是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當然她也清楚佈雷斯心中的悵然要比她多得多。如果不是越來越糟糕的視力狀況折磨著他,他不會情願做出這樣的決定。這也絕非是他一朝一夕的念頭,他選擇避開通知艾莉奧絲,是不希望得到她的同情和憐憫。她理解,所以沒有過問緣由,沒有冒昧安慰。
星期四,弗立維教授讓大家在魔咒課的課堂上練習和召喚咒功用相反的驅逐咒。
這個咒語對於初試者來說很難掌握,由此一來,教室中任何沒有粘黏在地板上或牆壁上的物品都被同學們弄得飛來轉去,連弗立維教授也失重地飄浮在半空中。
明目張膽的混亂是交頭接耳的最佳時機,德拉科一邊揮動魔杖一邊和普洛弗竊竊私語:“斯內普教授今天早上和我說他放在辦公室裡私人儲藏的非洲蛇樹皮不見了,雖然各個辦公室的鑰匙是互通的,但教授們不至於如此下作行竊,而除了他們以外,就只有我碰過鑰匙。”
“所以,斯內普教授懷疑你了?”普洛弗問。
“那倒沒有,他讓我留意身邊行蹤可疑的同學。”
“你留意到誰了?”
德拉科突然把杖尖對準了艾莉奧絲桌前的羽毛筆,一個上挑,羽毛筆便“嗖”地彈了出去。他頑劣地笑著看她,念出了她的名字:“艾莉奧絲。”
艾莉奧絲斜瞪他一眼:“你有什麼毛病?”
德拉科挺直脊背,振振有詞:“你昨天晚上沒有來上天文課,而今天教授的辦公室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不會是艾莉做的。”西奧多用飛來咒讓羽毛筆恢復到了原始的位置,“目前我們已知的非洲樹蛇皮用途就是熬製複方湯劑,但艾莉顯然沒有喝下藥劑變幻自己形象的需求。”
“就是,你難道不知道非洲樹蛇皮的作用嗎?”艾莉奧絲理直氣壯地說。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他挑了挑眉說,“試探你的反應。”
艾莉奧絲控制從旁邊飄來的軟墊猛地砸向德拉科的臉。
“啊!”德拉科揉了揉被砸痛的鼻子,但看起來並不生氣。
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魔杖,問:“這個反應喜歡嗎?”
“真是太喜歡了。”德拉科嘴硬地說完後,轉頭朝普洛弗告狀,“你得管管你的好妹妹,否則今晚和你共寢的可能會是一隻被砸死的幽靈。”
“那正好,我不用再聽你打呼嚕了。”普洛弗氣定神閒地用驅逐咒把軟墊趕到了他們應該瞄準的箱子裡。
“我打呼?你確定是我打呼?”德拉科拽著普洛弗肩膀不可置信地搖晃,“你給我說清楚,普洛弗。”
“好吧,好吧,不是,沒有。”普洛弗無奈地承認。
“喂,怎麼能這麼勉強?”德拉科慌亂地瞟了一眼艾莉奧絲的表情,她正抿唇含蓄地憋笑,似乎還在和西奧多低語些什麼。
這下他更著急了,他湊到普洛弗耳邊說:“快好好解釋,我不打呼嚕的。”
“他們不會在意這件事的。”普洛弗淡然置之。
“我在意,我在意行了吧。”德拉科咬牙切齒地捏住普洛弗的肩膀。
他在艾莉奧絲面前的光輝形象可不能因為普洛弗簡單的一句話就毀於一旦。
“艾莉,德拉科不打呼。”普洛弗大聲說。
“你做什麼?”德拉科面色難堪地用手肘捅了捅普洛弗的腰,他的聲音小到沒人能聽見。
“我?為什麼要告訴我?”艾莉奧絲聽得雲裡霧雲的,她不解地用食指指向自己,“我又不和他睡,打不打呼嚕對我根本沒影響啊。”
普洛弗連眼皮都懶得抬,他聳肩說:“是德拉科非要我澄清的。”
一道道魔法光束映透了德拉科紅到淬血的耳根。
這時,下課鈴救命般地響起。
“好,我知道了。”艾莉奧絲飛快地收拾書本準備按照剛才和西奧多商量的計劃去圖書館搶個明亮的位置,她背起書包朝普洛弗和德拉科笑著揮手說,“拜拜,祝不打呼嚕的你們兩個今晚有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