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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們的新起點

佈雷斯反手握住艾莉奧絲的手,將她拉攏、攬入懷中。

魔杖掉在地上,他的眼前卻不是一片漆黑。

她是他的月亮,不可抵擋地吞噬他的暗夜。

樹葉沙沙作響,穿透樹梢的星光也散亂晃動。

他的下巴抵靠在她的頸窩,低啞喃喃:“讓我再抱抱你。”

艾莉奧絲的身體很僵硬,她不知道面對這樣唐突的擁抱應該做些什麼。

他們無言地擁抱了幾分鐘,當艾莉奧絲的腿因為不適的蹲姿發麻而不自主地往回縮時,佈雷斯的手終於放開。斑駁光影下,他的眼淚在深色肌膚滑過一道淺亮的淚痕,往昔風流多情的眼眸如今溢滿了悲傷。

艾莉奧絲用拇指拭去他臉頰的泫光,她問:“為什麼要哭?”

他握住她的手,令她的指腹與自己的面板貼得更緊,而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脆弱。

“我以為我很久都見不到你,於是在錯誤的路上走了很久。”

佈雷斯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要那麼顫抖,可就像波濤上的扁舟,完全沒辦法平穩。

艾莉奧絲不打算抽開自己的手,她輕聲問:“你以為我去了哪兒?”

他輕微搖頭,沒有說話,眼角的淚無聲地砸到她指節上。

她注意到他鬆垮滑落的衣袖下,左腕刻著一道道淡褐色的傷疤。

它們像掙扎的蚯蚓,試圖將自己覆沒在不見天日的泥土裡。

“你的手……怎麼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艾莉奧絲擔心地看著他。

他不想讓她擔心,笑了笑,將手藏進袖子裡:“沒事。”

她嚴肅了起來,挺直了上身,像教訓不聽話的孩子:“別騙我,佈雷斯,我很多時候都無法分辨你口中的真假。”

佈雷斯凝固了笑意,渙散的眼眸又多黯淡了幾分。

“布什曼告訴我的,你差點死掉,我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字一句地問。

“魁地奇世界盃開始前,我與母親起了爭執,回去後她將我鎖禁了起來……其實我也常常都是那樣,被她控制著……我從《預言家日報》上得知了你的死訊,之後就再也得不到你的任何訊息,我突然很後悔扔下魔杖利用你的善良來證明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卻不悔恨那日對你訴盡衷腸,也不怨恨你對我避而遠之……我想,死亡對我來說既是償還也是重逢。”

“我沒有死成,家養小精靈來送飯的時候發現了我,他們救了我,收繳了刀具,我仍然嘗試打碎玻璃和花瓶製造尖銳的碎片,直到許多次後,我昏迷在床連死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卡蘿拉寄了一封信回來,她說你沒有死,我不能確認她是不是為了使我活著而撒謊,但我抱著千分之一的希望又活了下來,像正常人一樣清醒、吃飯、行走……於是我回到了這裡,又見到了你。這就是我的全部,艾莉,你想聽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她的話牽引著他堅定了坦白的勇氣,他不能讓她不再信任,於是把所有都講得仔細。

“只是因為我,你就想死?”艾莉奧絲沒辦法理解他的思維,她問得很冒昧。

“在先前的許多年,我都因為父親的遺言而勉強度日,但事實上,在母親的壓迫與控制下變成行屍走肉的我已經很久都感覺不到活著,卻因為你,我又感覺到生命力的存在。所以,在得知你死訊的那刻,我怎麼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你為什麼不能活著?你這麼年輕英俊又有才華,你的未來會一片坦蕩。”

“艾莉,我沒有未來……我母親說假設我在畢業前沒法使手段同一位身世令她滿意的女孩訂下婚約,她會讓我去娶一位法國五十六歲的太太,她死了丈夫,但她是法國魔法部首屈可指的領導,她可以提拔我,可以給扎比尼輝煌的權利與榮耀,即使在別的國度……”

“我知道服從很傻,我也試著擺脫她的掌控,不再做她勢利的傀儡,早在七歲時我就嘗試過,她縱容我離家出走,可最後我發現,當失去我嗤之以鼻的金錢時,離開扎比尼莊園的我什麼也不是,沒有人願意招納我做工,沒有人願意施捨我麵餅,沒有人願意提供我住處,我摸索著在黑夜裡走了很久,當身後亮起一盞燈火才發現原來家養小精靈一直都在跟著我。從那以後我母親派小精靈時刻掌握我的行蹤,儘管我也根本不再有勇氣反抗她。”

艾莉奧絲的喉嚨哽住了。她沒有這樣的經歷,給予不了什麼實質性的慰問。

“那天夜裡,烽光血影中,你拉住我的手說你要帶我走。”佈雷斯的眼中又亮起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