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奈特在寄給艾莉奧絲的回信中提到,要想治好佈雷斯的夢遊需得了解癥結所在。他囑託艾莉奧絲記錄下最能牽動佈雷斯情緒的夢境,在以月為單位彙報佈雷斯眼部健康狀況時順便把夢境記錄寄給他。
於是佈雷斯每天都會趁用早餐的時候坐到艾莉奧絲身旁告知她入夢的故事,譬如孩童時坐在紫藤鞦韆上被父親推得高高的彷彿躍上雲端的喜悅,莊園長廊中逃跑無果母親將他捆綁在四柱床上的驚懼,又或者化作一隻夜鶯在逼仄狹縫中窺探月光的彷徨,後來細緻到他對婚禮的無限遐想,甚至夢中他和她的一雙兒女都有了姓名。
“她叫Selina,我擁抱她時就好像真的有了生命,我能清晰感知是她賦予我的新生。”
艾莉奧絲心中無比苦悶,這些話她怎麼好意思寫到記錄紙上交給班奈特老先生看呢。
她一口雞蛋也吃不下,忙不迭地打斷:“佈雷斯,你不用把這些無關緊要的夢都告訴我,班奈特先生說我們只需要記錄最重要的。”
“你怎麼會以為這些對我而言是無關緊要呢?”佈雷斯比以往都要伶俐地駁回,他放下手中的刀叉,一本正經、慢條斯理地說,“明明是,至關重要。”
艾莉奧絲默默嘆了口氣,無話可說。
在凝結的空氣裡,潘西和米莉森、達芙妮的低語讓氣氛愈加微妙了起來。
“佈雷斯每天早晨都要到這裡來和艾莉咬耳朵,你們說他是不是喜歡——”
艾莉奧絲霎時間面紅耳赤,揮手拍了拍她後腦勺:“哎呀,潘西!到底是誰跟誰咬耳朵,你現在說話越來越不正經了。”
潘西絲毫沒有展露被抓現行的心虛,反而隔著艾莉奧絲對佈雷斯打趣:“佈雷斯,你是不是喜歡艾莉呀?需不需要我們幫你助攻呢?要是價錢到位,我不介意把寢室騰給你睡。”
“你說什麼呢!”艾莉奧絲儘量遏制自己的音量不大吼出聲惹得全桌人注意。
米莉森接腔說:“你還不知道潘西?她眼饞佈雷斯的單人寢室很久了。”
好吧,這也算是一個解釋。
艾莉奧絲舉起玻璃杯不作聲地喝了口牛奶試圖將亂七八糟的心緒一股腦衝進胃裡。
“好。”佈雷斯抬起眉毛,懇摯地問,“你想要多少加隆?”
剛剛才緩和流動的氣氛一瞬間被佈雷斯的問話堵得停滯不通。
潘西臉上的笑僵住了,偷瞄了一眼被嗆得咳嗽的艾莉奧絲,生硬地答:“我就隨便說說。”
“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想認真,再和我做交易也不遲。”佈雷斯抱著書本起身,跨腿離開長椅,卻在邁步前突然轉過頭,溫柔地衝艾莉奧絲上揚嘴角,“我先走了,去上如尼文課。”
佈雷斯走後,艾莉奧絲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潘西就表情古怪地扒在她肩上說:“艾莉,你長能耐了啊,老實交代,你是什麼時候跟佈雷斯開始發展的?”
艾莉奧絲拿開潘西的手,底氣不明地否認道:“哪有啊?別瞎說。”
潘西環抱雙臂,理直氣壯地說:“他剛才說的話,以及事無鉅細的彙報很明顯啊。”
“他開玩笑的,你跟他認識這麼久了,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會講這些惹人誤會的話。”
“才不是呢,他跟女孩相處都很有分寸的,這種曖昧不清的話我可從沒聽他對誰說過。”
“比起這些話,我更願意聽賓斯教授講授的馬人遷徙史,至少這能幫助我o.w.L.考試獲得不錯的成績。”艾莉奧絲喝空杯子裡的最後一點牛奶,收拾完她根本沒吃幾口的雞蛋,對潘西說,“我去圖書館了,你們幾個回寢室也別偷懶啊,多看點書,別忘了魔藥課的作業。”
“知道啦,知道啦,別操心我們了。”米莉森擺擺手讓她快點離開。
“再見,艾莉。”達芙妮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
十月,三年級以上的學生迎來了本學期首次前往霍格莫德村參觀的日子。
艾莉奧絲在達芙妮、米莉森的帶領下幾乎把一上午的時間都花在了風雅牌巫師服裝店裡,後來到帕笛芙夫人茶館裡簡單用了些午餐,還碰見了正和文森特約會的潘西。她們直勾勾地把情侶兩人盯著,搞得潘西十分不痛快,打發了每人十枚銀西可就緊趕著把她們轟出了茶館。
“她一定是想接吻來著,只是碰巧被我們打斷了。”
米莉森將西可放進了口袋裡,露出了促狹的笑容。
“接吻?這到底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每對情侶都要做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