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特先生又不在家,他好像有很多公務要忙。
艾莉奧絲其實不太理解他父親到底有什麼繁重的工作要處理,因為就算她的爸爸在魔法國會加班也都會在第二天買好吃的糖果來補償沒有陪伴兩兄妹的時間,她意識到原來天底下的爸爸並不是都那麼親近孩子。
但諾特先生的缺席對他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沒有大人的看管,小孩們能玩得更暢快。
艾莉奧絲注意到角落裡的一架水晶鋼琴,剔透的瑩色是諾特莊園鮮有的明亮。
“你會彈琴嗎?”她走近鋼琴想要伸手摸一摸,但被普洛弗攔截了下來。
沒有經過別人的允許就觸碰私人物品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會一點點。”西奧多的藍眸染上了淺淺的悲傷,“媽媽去世後,爸爸就不讓我再碰它了。”
“哦……我很遺憾聽說這件事。”艾莉奧絲輕輕拍了拍西奧多的肩膀示作安慰。
“沒關係。”西奧多眨著澄亮的眼睛說,“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教你。”
“啊,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可是……你的爸爸不會介意嗎?”
“那……不要讓他發現就好了。”
他溫和地笑著,這樣的目光乾淨又美好。
誰能想到那樣溫順的外表之下又有一顆叛逆的心呢?
西奧多彈起琴來自信優雅,如影隨形的羞澀感蕩然無存,撫過琴鍵的手指纏繞著優美的音符,艾莉奧絲忽然有一瞬間覺得他像繪本里矜貴的王子,連發絲都在閃閃發光。
他用一個下午教授艾莉奧絲彈最簡單的童謠,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普洛弗總是忍不住上前打岔,嘴上說著也想嘗試一下,實際上根本就是在琴鍵上胡亂按了一通。
艾莉奧絲和西奧多都不知道,普洛弗其實是因為看不慣他們之間的肢體接觸太過頻繁,所以刻意搗亂——他尚且年幼的妹妹,除了他以外,還沒有那麼親密地觸碰過別的異性呢!
她很不愉快地抱怨道:“要不是普洛弗貪玩,我一定很快就學會了。”
西奧多則柔聲勸慰她沒關係,慢慢來。他手把手的教,她一個鍵一個鍵的學。
他足夠的耐心讓艾莉奧絲倍感欣悅,好吧,那就勉強原諒他因為混沌而造成誤會的眼球吧。
實在感覺自己像空氣的普洛弗坐不住了,他煩躁地起身拉著艾莉奧絲說:“時間不早了,該回家了。”
“還早呢,才四點鐘不到。”
“就是很晚了,我想回去了。”他語氣很倔強。
“好吧。”艾莉奧絲不得不服個軟,她這個哥哥要是真生氣了,她可拿他沒轍。
“那我們就先走咯。”艾莉奧絲對西奧多說,“謝謝你的款待,希望你也可以到我們家來玩,我媽媽會做許多甜品。”
“不客氣。”西奧多緩緩合上了琴蓋,黑白琴鍵被遮蓋的那一刻,他的臉頰又顯現了紅暈。
他沒有明確答應艾莉奧絲的盛情邀請。
老諾特是不會允許他獨自外出的,也不會允許他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他要求西奧多隻能拼命的學習,以後在魔法界出人頭地。諾特家族祖傳的觀念告訴他們,只有懦弱無能的牲畜才會成群結伴,而他們是驕傲的、優越的蛇,刻在骨子裡的冷血使他們不需要任何情誼。
接下來的半個月,西奧多隔三差五就會邀請他們到家裡玩。
要說是由於什麼一見如故的深厚感情嗎?不,他或許更多的是把他們當成會說話的,有思想的玩偶。在這個陰冷寂寥的象牙塔裡,溫德爾兄妹是他唯一能感觸到的,來自外界的溫度。
普洛弗經過彈琴事件對西奧多的好感驟然下降,他自然是不想去的,可他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去諾特莊園,路途遙遠(即使僅僅一英里不到),要是被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艾莉奧絲說他完全沒必要操這個閒心,畢竟西奧多比她矮半個腦袋,她倒是擔心自己稍微說話大聲點就會把這個瘦弱的小弟弟給嚇哭。
在收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後,他們又一次聚到了諾特莊園裡。
西奧多說他會去斯萊特林,不管分院帽做出什麼判斷,他都是一定要去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藍眼睛閃著前所未有的銳利光芒。
斯萊特林是他的目標,而不是被迫等候的宣判。
溫德爾兄妹對於學院沒有過多要求,他們家的傳統一向是隨性的,所以有關分院的討論一掠而過。他們還約定好一起去對角巷採買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