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的時候,艾莉奧絲感覺手癢癢的,於是蹭了蹭睡袋,把自己蹭醒了。
她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儘管所有的蠟燭都熄滅了,但飄蕩的銀色幽靈仍把禮堂照得亮亮的,於是她能夠很清晰地看見躺在眼前的不是別人,而是親愛的哥哥——普洛弗。
艾莉奧絲也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看見這樣的普洛弗了。
他安然地熟睡著,窗外吹進來的風聲混雜著他均勻的呼吸盡數灌入她的耳朵。
她不聲不響地朝著哥哥的方向蠕動,再近一點,就像他們小時候無數個相依相伴的日子。
他們只相距了三英寸,她都快要把他顫動的睫毛數清楚了。
睏意來襲,艾莉奧絲抿唇笑了笑,閉上眼安心地睡了過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揮灑在他們睡顏上的時候,不少醒過來的同學已經開始窸窸窣窣地聊天了。
“早啊。”艾莉奧絲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坐了起來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雖然是在陌生的地板上睡覺,但有普洛弗的陪伴,她睡得格外踏實。
“早安,艾莉。”西奧多眯著眼睛衝她笑了笑,不過他下一秒就被普洛弗身後牆根處蜷縮著的德拉科那兇巴巴的表情驚得瞪大了雙眼——他很困惑,德拉科怎麼跑那去了,而且還一臉怨氣。
艾莉奧絲順著西奧多的目光扭頭看去,不解地問:“你是土撥鼠嗎?為什麼喜歡睡在角落?”
“你問他啊。”德拉科窩火地踢了普洛弗後背一腳,“普洛弗,你睡覺也太不老實了!”
“怎麼會呢?”普洛弗動作遲緩地摸了摸被踢的地方,他才剛起來,並不清醒。
艾莉奧絲也感到奇怪。
他們小時候睡一張床的時候,普洛弗最多隻是捲走被子,從來都不會拳打腳踢呀。
“你一晚上翻來覆去地打了我多少次沒點數嗎?”
艾莉奧絲注意到德拉科左臉的顴骨處確實有點發青……
普洛弗不以為然地將蓬亂的頭髮往後撩撥,任由德拉科在身後吹鼻子瞪眼,沒有搭理他一句話。
——
今天的第一節課是占卜課。
即使學校裡潛藏著殺人犯小天狼星那麼大的危險,校長也並沒有做停課的打算。
艾莉奧絲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又可以和佈雷斯見面了。
北塔樓的教室裡,特里勞尼教授用她故弄玄虛的占卜預言把大部分學生都弄得惶恐不安。
當然也有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們不相信宿命論,只相信自己——格蘭傑就是個例子。
當教授再一次指出波特具有死亡的凶兆時,格蘭傑義憤填膺地回懟了她——“我不認為您說的就一定正確,請別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製造恐慌好嗎?”
特里勞尼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扶了扶眼鏡框,然後無可奈何地嘆息格蘭傑是個沒有天賦的孩子。
“你認為小天狼星會殺害我們中的一個嗎?”艾莉奧絲問。
“不。”佈雷斯將茶杯倒扣在了瓷盤中,殘餘的茶水緩緩溢位。
他說:“他如果真的像報紙上說的那樣,恐怕到現在消失的就不止是一張畫像了。”
艾莉奧絲翻開了桌上的茶杯,語氣平和地說:“肖像雖然生動,但也只是一張畫紙,沒有生命,也不知道小天狼星的企圖是什麼。”
佈雷斯盯著那一小撮溼潤的茶葉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問:“你有沒有聽說過活的畫像?”
“活的?”艾莉奧絲感到納悶,“最有生命力的畫像也不過是像胖夫人和卡多根爵士那樣在畫框裡跑來跑去吧……或許偶爾和我們說說話,可那只是模仿逝者們生前的習性罷了,他們苦心保留在畫框裡的魔力並不能真正代替他們活在世界上。”
“我曾經聽我父親說有一種魔法畫術能保留人的意志和靈魂,而肖像生命力的旺盛程度取決於畫者的畫技和魔力。他不會像這些畫像一樣與人的溝通只停留在紙張上,只要畫者有足夠強的意念,是可以真實觸控到他的。”
“這麼神奇?那不就相當於復活了嗎?”
“嗯,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活著。”佈雷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
晚上吃完飯回到休息室後,西奧多忽然從口袋裡摸出了艾莉奧絲的木指環。
“昨晚你睡著的時候,它掉到了地上,我不想吵醒你,於是就把它收了起來,只是今天的課太滿了,我現在才想起來還給你……”他看起來很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