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奧絲在回臥室的時候路過了普洛弗的房間。
門沒有關嚴,她看見他後背靠在黑色軟包床頭板上,柔順的頭髮快要與那絲絨材質融為一體,他的手慢悠悠地翻動書頁,而兩條長腿交疊在腳踝處,慵懶至極。
“咚咚。”艾莉奧絲有禮地敲了敲門。
他抬眸看了一眼,懶洋洋地說:“進。”
艾莉奧絲走了進去,脫掉拖鞋光腳踩在氈毯上,她在普洛弗的床邊坐了下來。
“哇哦。”她故作驚訝地念出他手上書本的封面名,“你竟然在看《實用防禦魔法及其對黑魔法的剋制》?”
“怎麼?你也在看?”
“沒有。”艾莉奧笑吟吟地說,“所以我才覺得很新奇嘛。”
普洛弗將書合上,淡漠地問:“你進來就是為了感慨我手裡的書?”
艾莉奧絲頓了一下,囁嚅說:“不是,我是想說,你別再和我賭氣了,你瞧韋斯萊家的金妮多受哥哥喜歡,她那麼多哥哥呢,我就只有你一個……你還這個樣子。”
“那你去認他們做哥哥好了。”普洛弗不以為意。
“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除了你,我還能認誰呢?”艾莉奧絲從居家服的領口裡掏出了星星項鍊,它閃爍的光絕不遜色於床頭兩側的馬蹄蓮壁燈,“你送給我的項鍊我都一直戴著呢,你呢,你有好好戴著嗎?”
“沒有。”他不假思索地說。
她放下項鍊,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卻還是固執地說:“我不信。”
他有些心軟,便找了個理由解釋道:“男孩子不會天天戴項鍊。”
不管說什麼都不如眼睛看見的更值得相信。
艾莉奧絲直接爬上床跪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動作迅速、強硬地扒開他的衣領,她清晰地看見白金鍊條猶如逶迤溪流淌在他微突的鎖骨上,而那半顆星星在他心口的一顆紅痣前搖搖晃晃。
指尖劃過肌膚的剎那,他喘著粗氣,胸膛也在劇烈起伏,他顯然對她的舉動感到錯愕、驚詫,他的臉頰開始發燙,稜角鋒利的五官也因遲疑而變得柔和,他就那麼不可自拔地看著生氣著急的她漸漸舒緩了秀麗的眉毛,柔媚的眼尾揚起美好的弧度……
她得逞地笑著說:“你騙人——”
話音未落,他瞬間將她撲倒,扣住雙手,反把她壓在身下。
艾莉奧絲木然地躺倒在床上,她快忘了呼吸。
哥哥變得有些奇怪,她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麼。
她凝視著他墨綠色的眼睛,像深幽不可探測的密林。他分佈在脖頸上跳動的脈搏,因吞嚥而輕微滾動的喉結,散發著熱度的呼吸,都在逐漸向她迫近。
她有力氣可以推開他,可她不想將他們兩人的關係推得更遠。
“哥哥。”她叫他。
“你害怕嗎?”他沙啞地問。
“害怕什麼?”她不明白。哥哥再奇怪,她也不會害怕。
“呵……”他嗤笑了一聲,鬆開了她的手腕。
他才是那個害怕的人。他害怕靠近,又害怕失去,害怕她懂得,又害怕她什麼都不懂。
“我去洗漱了,你自便吧。”
普洛弗冷漠地說,卻比艾莉奧絲還要倉皇地離開了他的房間。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在她以為這意味著他們的關係得到緩和後,普洛弗卻比之前更常躲著她了,他可以一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門,也可能出門一整天都不回家,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做了些什麼,他們大概是世上最疏離的兄妹。
幸好很快就迎來了聖誕節,她的心又很快被節日的快樂填滿了。
黛西拿出了提前給兄妹兩人織好的毛衣,艾莉奧絲的紅毛衣上有一隻紅鼻子的麋鹿,而普洛弗的綠毛衣上是一隻綠鼻子的麋鹿。他看到時埋怨醜陋,卻迫不及待地拿回房間換上了。
艾莉奧絲穿好衣服後特意在頭髮後別了一個紅色的蝴蝶結髮夾,和她的毛衣很相襯。
然後她下樓拆了禮物,潘西送的是佛手柑羅勒香薰蠟燭,達芙妮送的是歌帝梵巧克力聖誕禮盒,米莉森送了一副精美的金絲絨長手套,克拉布送了一根珍珠手串,西奧多送了一隻可以自動糾錯的羽毛筆,佈雷斯送來的是一個純金打造的首飾盒,而德拉科依然沒有送禮物。
西奧多來得比佈雷斯早,走來的一路他圓圓的鼻頭已經被寒風吹得泛紅,霜花好像落進了他的眼睛裡,淺藍的湖泊盪漾著雪色。他帶了一束鮮花,大概是他從諾特莊園的花圃裡摘來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