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丈長的蜈蚣便乘著千丈高的大浪來。

這恐怕是稷下百姓這輩子能看到的最震撼的場景，說是末日降臨也不為過。

本以為十死無生，這時候那蜈蚣卻開口，說陳勝的命能讓他放過稷下。

百姓們能不激動嗎？定會死死地攥住這根救命稻草，哪怕稻草那頭根本就是空的。

跪求陳勝犧牲自己，拯救他們，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那蜈蚣要的是陳勝的命，不是他們的命，他們自然能很痛快地做出選擇。

好在，這只是一部分百姓的選擇，還有更多的人在觀望，在迷茫，在掙扎。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端木賜的聲音從低空傳來。

他雙拳緊握，眼有怒意。

沒想到馬車問題會再次重現。

一邊是陳勝，一邊是百姓。

這一次，他沒辦法選擇理智。

因為實在是太過愚蠢了！

學宮學子們，但凡能御空的，都來了。

大儒們落在娘娘廟房頂上，冷眼看著那群下跪求陳勝去死的百姓。

“糊塗！一群看不清形勢的蠢人！”

孫大儒指著眾人呵斥道：“夫子和妖王大戰，稷下是生是滅，你們覺得是那條蜈蚣能說了算的嗎？”

他很失望，似這等腦子不清醒的愚民依舊存在。

他也很慶幸，學宮這些年的教化還是有用的，大多數百姓都站著，沒有跪下。

“陳小子，你儘管宰了那條臭蜈蚣，我等拼了老命，也定會保住稷下！”

孫大儒鼓動胸中浩然正氣，施展儒術舌綻春雷，音傳數十里。

該死！又是儒道這些硬骨頭！

小黑心中暗罵不已，他看著氣勢愈發凜冽的陳勝不甘地叫囂道：“小子，你以為那群老不死能擋得住水患嗎？這可是天地之勢，哪怕是三品修行者，也只能自保罷了，了不起救下幾千人，其餘的人依舊得死！”

“哦，然後呢？”

陳勝神色淡然道。

“什，什麼？”

小黑有些詫異。

“我想你對我有著很大誤解。”

陳勝手裡的杖刀轉地愈發快了，甚至還附著上了堅。

“我從未自詡俠義，也未曾喊著匡扶正義，僅僅只是隨心所欲，快意恩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