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那大蟒擺弄了幾下蛇頭,吐著信子道:“你來我歡喜樓求的又不是春宵一刻,只是佔著我的地盤喝酒發呆,我是人樣還是蛇樣,對你又有什麼區別。我都把自己掛起來了,你總不能說我佔地方。”
說罷,那大蟒的腦袋一垂,整條蛇像是死了一樣掛在房樑上,“算了一晚上的賬,還在門口等你半天,可累死老孃了。我先睡了,你記得走的時候把錢給了嗷。”
孔銜枝無語地掃了那條死蛇一眼,剛想將那酒壺拿起來喝兩口,湊到了嘴邊,卻又聞著那酒香皺眉。
紅娘貪便宜,這酒實在不是什麼好酒,聞著醉人,卻難以下嚥。
手腕翻轉,淡色的酒液化作一條細細的小河流淌下落。
孔銜枝一邊倒酒,一邊發呆。他記得,這紅娘的房間下頭種著一院子花,這酒水雖差,用來養花倒是不錯。
忽然,一道冷冽的目光帶著殺意與寒氣死死釘在孔銜枝身上,讓他打了個冷顫,險些顯出原型。
下意識低頭,一雙清冽如月色的眼眸直直撞入孔銜枝的眼中。孔銜枝從沒見過這樣漂亮的眼睛,就算這雙眼中滿是厭惡的情緒,也讓他那顆心都跟著顫抖起來。
視線輕移,孔銜枝看清了那張臉。
美如冠玉,姿容勝雪。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有幾滴酒墜在那人的額前的碎髮上,顯然是避之不及滴落上去的,也是他怒意的來源。可美人含怒,只會叫人愈發沉醉其間。
“咣噹——”
手指洩了力氣,指尖勾著的酒壺脫落,正正好砸在那美人的腳邊。雖然紅娘吝嗇,酒水並不好,但這酒壺倒是有些玄妙,其中所能儲藏的酒並不只這酒壺所表現出來的數量。
這也就導致,當那酒壺砸落在地上時,濺起的酒水盡數灑在了那美人白如雲的衣襬上,染上一層淡紅色。這片酒濺地極其巧妙,融在那人的衣襬上,像是一團盛開的花朵。
這聲響動喚醒了孔銜枝,他略帶慌亂的直起身子,沒有半點猶豫,單手撐著那窗沿就要往下跳。
不光是想要道歉,更多的,是想要認識這個人。
可惜,那本來面若冰霜的人眉頭一皺,竟化作一團白煙,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唉!”
孔銜枝下意識想要去追,可那人實力極強,半點痕跡都無法追尋。唯有一縷異香留在原地。
這異香中,半是酒香,半是一種說不出的清雪冷香,聞之較酒更醉人。
腳下的酒壺被靈力帶動,骨碌碌的打滾,孔銜枝的心頭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怎麼了?”
紅娘將蛇頭探出窗外,朝下瞧,“你幹什麼?想逃單?”
孔銜枝嘆了口氣,心道一聲無緣後,一揮手中摺扇,那地上的酒壺如利劍般朝著那碩大的蛇頭襲去。紅娘躲閃不及,被那酒壺砸了滿頭。
“哎呦!”
在大蟒暈乎乎地打轉時,孔銜枝一躍回到屋內,坐在窗沿上眺望那人離去的方向,“你的房間外面,不是一塊小花園嗎?怎麼會成了街道。”
“我早就搬了房間。”紅娘化作人形,揉了揉被打紅的額頭,滿是怨念地看著孔銜枝,“你多年沒回天禧城,不知道這件事。”
孔銜枝手中羽扇半遮住面容,心說也是,他方才直接跟著紅娘來的這裡,倒是沒有察覺到房間的變化。
“你剛剛到底看見什麼了?”紅娘見他神色不對,問道。
“沒什麼。”孔銜枝搖頭輕笑,“只是酒壺掉了下去。”
順便掉出個...清冷如月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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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皂靴踩在爛泥地上,一層淺淺的靈力隔絕掉皂靴與泥地的接觸,讓那髒汙的泥水半點沾染不到。
隨著那腳步聲接近,泥潭中鑽出了一隻小妖,看跟腳,似乎是隻蟾蜍。
“大、大人,這是您要找的妖嗎?”
這蟾蜍倒是有些道行,已然是能化形的百年妖怪。
玉蘭衡在那蟾蜍探出腦袋的一瞬間就閉上了眼,“轉過去。”
“啊?”這蟾蜍精看上去並不聰明。
“我說,轉過去。”玉蘭衡眉頭蹙起,語氣不耐,“醜。”
蟾蜍精差點沒哭出聲來,咬著嘴裡過長的舌頭,委委屈屈的在泥潭裡轉了個身。
他在他們蟾蜍一族裡,也算是翩翩公子了!不知道多少女妖想嫁給他呢!
“大人,我轉過去了。”
玉蘭衡睜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