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一樣的人影依舊靜靜地坐在床上,夜晚的單人牢房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吞噬了房間內的一切。
鞋子踏在地上的聲音只出現了一次,顧問抬起頭來,看向了牢籠外的身影,淡淡說道:“居然是你。無所謂了,既然打算來殺我,那就動手吧。”
半夜,爆炸的火焰從警局後方綻開(因為還沒被定罪,顧問只是待在警局拘留嫌疑人的單人牢房裡),巨大的爆炸聲讓所有人一時間都停止了思考。
值班的警察在第一時間抄著滅火器趕過去救火,很快就發現爆炸源是顧問所在的單人牢房。等火勢減小後警方衝入倒塌的房間中,在水泥塊下找到了顧問的屍體。
夜還漫長,但這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兩個顧問的死亡讓案情更加撲朔迷離,警方這邊的線索暫時斷開了。已經認出顧問的顧問母親在知道這個訊息後怔怔地暈了過去,使徒在得到顧問父親的同意後帶著庫鉑和疫醫進了停屍房。
庫鉑先下意識摸了摸顧問的脈搏,愣了一下後才去掀開他的袖子,淡粉色的劃痕映入他的眼簾。
“……是顧問。”庫鉑閉上眼睛,比起痛苦,他更多的是茫然。即使有了雨都的生死經歷,但自己身邊好友的死亡對這幾個高中生來說太過遙遠,有一種迷幻的不真實感。
“真的是顧問?”使徒自言自語地問道,“說不定,說不定他反殺了來刺殺他的其他顧問,然後……”他沉默了半響後閉上了嘴,【顧問】為了保險不可能只派一個人過來刺殺顧問。
“咳咳咳。”使徒忍不住咳嗽起來,眼淚被嗆了出來。
“……抱歉,我想問一下,你們發現他的屍體的時候……有沒有在他手上或者周圍看見紙條什麼的?”庫鉑想起來時骨先森交代他們的事情,抬起頭問了一下旁邊的警察。
警察隨口說道:“沒有,單人牢房裡也不會有筆和紙張。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沒有,我們還以為他可能會寫個遺書什麼的……”庫鉑搪塞了過去。
顧問真的死了。
使徒卻突然想到什麼,趁著庫鉑在和警察交談的時候讓疫醫擋住自己,然後扯開顧問的上衣,在胸膛內部的衣服裡找到一張被縫在上面的紙片。
疫醫也被這一幕震驚到了。使徒悄悄地把紙片撕了下來,放到了口袋裡。
他這時候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紙片裡的第一句話會是“其實我還活著”,但他也猜到,裡面大機率可能是“如果你們看到這張紙條,就說明我已經死了”這類。
在一間廢棄的工廠裡,裝備著袖劍的使徒走到一個綠色的光球面前,說道:“解決了。”
“有確認屍體嗎?”旁邊的顧問問道。
使徒:“看過了,一擊斃命,在確認心跳脈搏呼吸都沒了後我就走了。”
“你是對的。”這時候,光球裡傳來了聲音:“如果你補刀了,警方的線索就更多了,只要確認死了就好。這種時候不是補刀的時候。”
使徒說道:“那我們的工作就完成了是吧,【顧問】。顧問一死,我們的世界應該就都可以回去了對吧?”
“呵,你在想什麼。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必須殺死的人是擁有【特質增幅】的使徒,他活著,就有再遇上其他擁有【唯心】特質的人的可能。顧問只不過是我們殺死使徒上的一塊絆腳石而已。”光球說道,“你殺死顧問時沒發生什麼吧?雖然我確實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不過我的分身卻沒有回來,這有點奇怪。”
“沒有。真要說有什麼奇怪的話,應該就是刺殺得太順利了吧,我進去看的時候就看到他被壓死在水泥塊下,我都做好他拼死逃出來後截殺他的準備了。”使徒摸了摸頭髮,“哦,另外你說他有可能在死前為使徒他們留計劃書,我也確實找到了,就是沒看太懂,說不定是字謎一類的。”說完他向光球扔出一張紙片。
紙片被一隻由資料組成的手接住,【顧問】問道:“我問一下,你在哪找到的這張紙片?”
“就在顧問的手心裡,挺好找的。”
“呵,那就沒有看的價值了。”話是這麼說,光球還是開啟了紙條。
使徒問道:“為什麼?”
【顧問】旁邊的顧問搶答道:“因為這麼明顯就能讓你找到的紙條肯定是為了掩蓋真正計劃書的幌子,或者就是他想對我們說的話。你會檢視屍體這件事情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喂,【顧問】,我猜猜,紙條上寫了些挑釁的話語?”
“如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