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卻拿著稱杆子用力敲在門上,柳眉倒豎,杏眼含怒,兇巴巴的道:“劉小花,你給我還錢!”
劉小花第一回看見唐寶這板著臉,渾身帶著凌厲氣勢的模樣,一下子還真的愣住了,傻傻的看著她問:“還錢?”
可是自己好像沒借錢啊?
不過她覺得唐寶也不會誆自己,難不成是自家男人在她那借錢了?
“你個敗家玩意,還借人家錢了?”一個瘦高的老太太,穿著青布對襟棉襖,懷裡抱著個三歲大小吃著小手流鼻涕的孫子,眼帶凶光的瞪著劉小花,沒好氣的怒斥:“這是個敗家精。≌菠≯蘿≯小≌說”
這個時候,留著鼻涕的小孩子用力一吸,把流到嘴邊的鼻涕吸了回去,趙老太看了眼孫子,拉起他的衣襬,扯上去,就摁掉了。
還一臉心疼的道:“要不是來這裡,小三兒昨兒也不會凍到了,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東西,早知道生個只聽老婆話的兒子,還不如當初就把他摁在馬桶裡,現在也免得戳我的心……”
唐寶聽她說話幾乎是不用停頓的,還有說話的時候口沫橫飛,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默默忍下不適,趕緊移開了目光,看著劉小花很不客氣的道:“要不是我給你開的藥,你現在能懷上孩子嗎?我告訴你,二十貼藥肆佰元錢,你先前一直說沒錢,現在既然你家裡人來了,那就讓他們替你還錢。”
“什麼?二十貼藥肆佰元錢?你怎麼不去搶?”趙老太的聲音,瞬間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那大眼睛幾乎是瞪了出來。
唐寶滿是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少見多怪,要不是我的藥貴,她能懷上孩子嗎?她自己說的,只要是能有孩子,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行。”
隨即看見王玉仙也湊到門口在聽熱鬧,看著她道:“王嫂子,你告訴他們,先前葉司令帶來的病人,我要人家多少錢一帖藥?”
王玉仙覺得自己有點明白唐寶的意思了,趕緊道:“葉司令帶來的那病人,唐醫生要了人家伍拾元一副藥,你們這貳拾元算啥?這貴自然有貴的道理,當初你家兒媳婦去看病的時候,我們都是知情人,你們別想賴賬。”
唐寶沒想到王玉仙配合的這麼好,也抬著下巴露出手腕看了看手錶,這才一臉嫌棄的道:“我告訴你們,別老拿沒錢來糊弄我們,每個月必須還伍拾元,要不我就去找政委和司令,讓你男人在部隊待不下去!”
趙老三本來還覺得唐寶看著美麗動人,賞心悅目的很,自己就算不敢動手動腳的沾便宜,這說說話,逗逗人家,過過嘴癮也是好的。
可是沒想到這還是自家大哥的債主,說話還這麼囂張,見自己的媽一副害怕的樣子,自己來到唐寶面前,就伸出一隻手指著她,吊兒郎當的道:“你有這能耐嗎?你不過是個給人看病的……”
外面進來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抬手捏住趙老三指著唐寶面前的那手腕,一用力,就疼的趙老三哇哇大叫:“疼死人了,快鬆手,救命啊!”
顧行謹從外面帶隊訓練才回來,就遇到特意等在外面的周紅強,知道趙家人來了,生怕自己的老婆受委屈,就把後面的事情交給連隊裡的指導員,自己趕緊回來了。
一回家,發現家裡沒人,匆匆下樓,聽到趙友邦家裡有嚷嚷聲,這才趕緊過來。
一進門,就看見有個男人穿著趙友邦的軍裝,用手指著自己的老婆,這心裡的火氣就騰的上來了。
聽到他的呼救聲,凌厲的眼神透著能將人抹殺的鋒利,渾身散發著陰冷刺骨的冷厲:“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用狗爪子指著我老婆,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狗爪子!”
趙老三不過是憑著自己有著當軍官的哥哥,這才能在村子裡橫行霸道,可是現在落在渾身殺氣的顧行謹手裡,被他那冷漠的眼神盯著,有一瞬間,他都以為自己變成死人了,整個人都嚇得忍不住哆嗦起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牙齒在打架。
一直默不作聲的坐在一邊端著搪瓷缸喝茶的趙老漢,在這個時候起身過來了,皺著眉頭道:“這裡是軍隊,同志你也得講道理吧?”
顧行謹手裡用力點巧勁,就把手裡的趙老三摔到了地上,自己看著趙老漢指了指趙老三的軍裝冷厲的開口:“部隊有規定,有肩章的軍裝要是有人敢亂穿,就以敵特抓起來審問,我是連長,就可以抓人,你要是覺得冤,那就一起去審查處說個仔細。”
革命風暴才過去幾個月,很多人對新出臺的政策,都還在觀望的階段,顧行謹這嚴肅的模樣,完全唬住了他們。
趙老三就是覺得軍裝很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