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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到了自己臉上和胸膛上。

兩支投矛落空,第三支射中了季陽的後背,矛尖從他的肋下透出。季陽艱難地張了張嘴,呼嚕、呼嚕的吐出大口的血水。

“捉賊,捉賊。”

隨著呼喝聲,十幾個黑衣兵卒湧入這間小神社中,最前的四個手持長矛,身上穿著厚厚的秦軍軍服和護心甲冑。

在李定推開季陽的時候,一個官長模樣的人跟在士兵身後大步邁進神社,他衝著地上的李定喝道:“賊子,棄仗免死!”

季陽已經吸不進氣了,但還掙扎著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這是我的命數盡了,與你無關。”李定好像是看出了季陽想說什麼,說完就將他一把推開,矯健地一躍而起,向自己放在地上的匕首撲去。

下一刻,李定已經將匕首緊握在手中,站起身就要向面前的四個手持長矛的披甲武士撲去,他已經看出來這不是垓下的亭長或是求盜帶領的弓手,而是秦國駐紮在郡內的捕盜隊。

“棄仗免死!”武士背後的官長用更大的聲音,再次發出更加嚴厲的喝聲。

但李定沒有絲毫的猶豫,腳尖一點地就縱身撲上,把匕首筆直地伸向前方。

不等官長髮令,四個披甲武士就默契地一起刺出長矛,鋒利的矛頭輕易地刺穿了李定胸膛上那層薄薄的布衣。

李定的動作嘎然而止,他的匕首當啷一聲地掉在地上,雙手攀住插在自己身上的幾根長矛杆,臉孔因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在臨終的痛苦中,李定嘶聲叫道:“楚……楚……楚……”

四個武士一起收矛,李定已經失去力氣的雙手握不住矛杆,隨著長矛從他的體內退出,李定跪倒在敵人的腿前。

“三!”李定吐出這個字後,猛地一頭扎向地面,再也不動了。

一個秦兵用腳把李定踹翻過來,讓官長檢視首級。

看著那依舊睜得大大的雙眼,帶隊官長的臉上浮起一層憂色,不過還是微微點頭:“割下來吧。”

“是。”一個長矛手興高采烈地跪下,開始割取李定的首級,他們四個人可以平分這具首級的功勞。

這時另一個士兵也要過去割季陽的首級,官長皺眉看了一眼:“他右手裡是什麼?”

死去的季陽身體扭曲,左手捂著肋下的創口,右手卻反常地伸向了褲腳。

弓手解開了季陽的褲腳,看到貼肉綁著一把匕首,他把那柄在軍隊看來不過是破爛鐵片的東西撿出來,對官長笑道:“這賊,臨死還想掏刀子哩。”

官長又皺了一下眉頭,微微搖頭:“楚人剽悍輕生,真是難治。”說完他向弓手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開始割取首級了。

“這個賊是不是叫楚三?”為首的長矛手已經把李定的首級割下,將他怒目圓睜的腦袋系在盔甲的繫帶上,笑逐顏開地和同伴討論起來。

“不是,”官長聞聲說道,這隊士兵都是剛剛從關中派來的,用以補充本地越來越大的治安部隊的消耗:“他是想說一句話,最近這句話在楚地流傳很廣。”頓了一頓,官長還是把這句話說給了部下們聽:“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這隊新來的秦兵聞言錯愕,片刻後爆發出一陣大笑聲,他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憑什麼?就憑這幫亡國奴?”

官長正要說話,又有一個人把李定的包袱捧了過來,還有人從李定的無頭屍身中搜出了用一層層油布小心包裹好的火種。

掂了掂這些東西,官長低頭看了李定的首級一眼,它已經快流乾血了,面板已經變得蒼白,但眼睛中依然有光彩在:“他們兩個是要去投奔什麼人。”

官長立刻想起了垓下北面一股聲名越來越響的大盜,還有蟄伏江東的一股勢力,他盯著李定的眼睛,口中喃喃說道:“不知道他們是要去投江東項氏呢?還是要北上去投劉邦?”

……

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大澤鄉。

在夕陽的餘輝中,

“十七。”

“十八。”

在高聲的報數聲中,一個人正用力地抽打著另一個跪在地上的人,每一次皮鞭揮下,被打人的背上都會血花四濺。

“十九。”

被抽打的人和抽打他的人一樣,都穿著布衣,赤著腳,在他們身前不遠處,站著兩個衣褲稍微齊整些,腳上也有草鞋穿的人。其中一個穿草鞋的就是負責報數的,他用力地喊出:“二十”後,轉身向後,對著一個身穿黑色軍服的秦軍軍官畢恭畢敬地說道:“行刑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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