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淇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
也可以說是做了很多個噩夢。
那夢境很長,就像是捲入了無數個輪迴之中,一次次的從生到死。
夢境裡面,有著很多熟悉的場景,還有著很多熟悉的面孔。
自己一會兒是場景中的這個人,一會兒是場景中的那個人,有時候會以不同人的身份,不同的視角,經歷同一件事情。
夢境裡面,她成為的那些人,有很多都是她認識的人。
在夢境中,她還看到了自己。
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了自己。
而之所以是噩夢,是因為每一次變成別人,最後的結局都是被同一個人斬殺。
然後,以另外一種身份進入到下一個輪迴中。
一個又一個的夢境,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串聯成了一場漫長的不像話的噩夢。
等到最後一次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草堆上。
這才知道,原來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噩夢。
感覺那一場噩夢應該跟自己服下的那一枚丹藥有關。
她夢到的,是那些冤魂們的一生。
所以在夢境中,有著各種交織。
而在夢境中,一次又一次斬殺她的,就是她的親生父親歐陽鶴。
兩行淚水滑了出來。
——現在,我是和他們融為一體了嗎?
然後,感應到了草堆旁邊坐著一個人。
不是她父親。
同時還發現了一件事情——她現在對周圍環境的感應相當清晰,而且神識感應的範圍很廣,比之前的感應範圍要大上百倍不止。
沒有睜開眼睛,她就能感應到自己躺在一座破廟的草堆上。
這座廟面積不大,跟她在慕容家的臥室差不多大小,廟裡供著一尊神像。
廟在一座山的山腳下,過去幾十丈就是大道。
從大道到這座廟有一條小路,但是這條小路已經荒蕪了,荒草叢生。
以前,她的神識可不能感應得那麼遠,更沒有那麼的清晰。
此刻她就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坐在身邊的那個人氣息不比她父親歐陽鶴弱。
她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對方。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
她看向對方的時候,對方也正看向她。
“醒過來了?”年輕男子向著她微笑。
歐陽淇很是驚恐:“你是誰?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爹呢?”
她記得在她暈倒之前,她在一個水潭裡,水的溫度很高,水潭表面都浮現著白茫茫的水汽。
而那個時候,她父親正在她身前,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把丹藥吐出來。
現在她的神識能夠覆蓋很大一片範圍,卻沒有發現她父親的存在。
哪怕是屍體都沒有。
而面前的人變成了一個跟她父親一樣強大的年輕人,這讓她感覺很害怕。
哪怕那個年輕人臉上帶著和藹的微笑。
她可是知道,她父親受那麼重的傷,是因為有一群修士要殺他。
不管歐陽鶴犯下了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終究是她的父親,起因也是為了她好。
她知道她父親受了那麼重的傷,活不長久了,但是她不願意接受那樣的事實。
“我叫齊洛,我呢,是受了你父親的委託來救治你的——你服下那枚丹藥之後,身體出了很大的問題,你父親求我給你護法,要我以後照顧一下你,讓你活下去。至於你父親……”
齊洛說著,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節哀順變吧,他已經死了。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離死不遠了。”
眼淚嘩嘩的流下來。
這一刻歐陽淇的心很痛。
問齊洛:“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爹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他身上的那麼多傷,是不是你造成的?”
“我可以發誓,你爹身上的傷,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是確實是因為傷勢過重,但是那些傷都不是我造成的,他跟我說過,傷到他的人都已經被他殺了。”齊洛認真的說道。
這個不算說謊。
圍攻歐陽鶴的時候,他雖然也有出力,但每一下都打偏了,沒有傷到歐陽鶴分毫。
但接下來,他就要說謊了:
“我是來找你爹的,我跟他是朋友,他一路上給我留下了暗號,希望我來幫助他。唉,只是很可惜,我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