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啟動,血腥之氣瀰漫在整個大殿之內。
“九星血殺陣?千機老兒,你覺得憑這種東西就能對付我?可笑!”應天賜的冰塊臉上第一次有了怒容。
“你是在把聖教往絕路上帶!”陣法的光幕隔開了眾人和千機護法,他的神色也不再那麼驚恐了,“沒有魂魄作為養料,聖火終有一日會熄滅,你禁止殺人,就是在毀滅聖教!”
“但是,你大意了,你沒想到過我把血殺陣做到了什麼地步。我這百年來的嘔心瀝血,千機殿五千年的傳承,根本不是你能對抗的。這陣法吞噬了十數位通幽玄星境的高手,鏡海神變更是數不勝數,你就算再強,今天也得死在這!”
血色的火焰附著在他的右臂上,他狠狠按下,將寶珠打碎,無數鬼魂飛出,匯入大陣,悽慘的哀嚎聲充斥著整個大殿,陣中那些較弱的千機堂教眾當場昏死過去。
“千機護法,我們還在裡面啊!”
“護法大人!不!不!我不想死!教主,救救我啊!”
那些與教主一同被封在陣法中的千機堂眾哭喊著,哀嚎著,無能為力著。
“你們該感到光榮,哈哈!你們的血食會成為這大陣的養料,會成為斬斷這個邪魔的寶刀。你們的名字,會永遠列在千機堂的牆壁上,和那些陣紋一樣,萬古不朽,哈哈哈哈哈!!”
“這是千機殿數千年傳承的力量!應天賜!你這聖教的罪人,給我下地府吧!”
教主和鬼面在陣中依舊站得筆直,可被困在其中的其它教眾就沒那麼幸運了。
靈魂的劇痛無法排解,反而驅使著他們用肉體的疼痛掩蓋。
有人捶胸頓足,有人以頭搶地,甚至還有人抽刀自殘。有人哀嚎求饒,但有人連哀嚎都做不到了。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便是臉上那痛苦到猙獰的表情。
“可笑。”應天賜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他在身前召喚出一朵巨大的黑色火蓮,“什麼殺陣?雕蟲小技”
黑色,流動的死亡,美麗的花瓣,無聲的落幕。
物體,能量,意,道,一切所有能理解和不能理解的東西,都在這朵黑蓮中無聲無息地消失。
九星血殺陣沒有任何反應,就那樣一聲不吭地消失在大殿中,彷彿就從未啟動過。
連那些恐怖的冤魂和血光,都在黑火中沉寂。
只留下……什麼都沒有留下,黑火冷靜又無情,它燒過之處,連灰燼都不剩。
教主,只有他。他沐浴著黑色的火蓮,燦光如同金身。他將經歷了數千年積澱的陣法紋路踩在腳下,將聖教歷代教主堂主護法的畫像踩在腳下,任由黑火把它們磨平,吞噬,悄無聲息。
“你知道聖火是什麼嗎?”
“你知道,但也不知道。”
千機護法癱坐在地,瞳孔巨震,不住地後退:“不可能!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不是,你才是。”應天賜的臉色還是那麼平靜,一步步走近,如同降世的死神,從不為生者動容。
他抬手將黑火壓在千機護法的臉上:“你的惡魂,就是聖火最好的養料。”
“啊——應天賜,我要,我,殺了你——”
千機護法的哀嚎之聲蓋過了所有人,他在這一瞬間體會到的痛苦可能是那些教眾的百倍不止。
可這樣的強者,在聖火面前,終究也被燒成了虛無。
處理完千機長老,教主看著劫後餘生的那些教眾:“願意留在千機堂的,重新推選一個堂主出來,不願意的,自己去投別的堂口。還有,如果你們還有誰聽信了千機護法的妄言,覺得我不配當教主……”
他再次召喚出黑色的火焰,懸在大殿陣中:“整個聖教的歷史上,聖火只認可了我一人!你們還想質疑聖火嗎?”
少數幾個還能動彈的教眾拖著重傷的身軀爬過來:“教主……千秋萬載……”
“鬼面,你去救一下傷勢太重的,再叫燭影堂過來善後,之後來通天宮見我。”
聖女點頭。
……
做完一切,聖女摘下面具,向教主回報:“小女無能,有一人靈魂受創過重,無法醫治;其餘眾人性命無礙。”
“歡欽,坐。”應天賜打著哈哈,拉出椅子讓女兒坐下,“你被嚇到了?”
聖女搖頭:“跟在父親身邊這麼久了,我還不至於害怕死人。”
“我是說,是不是我嚇到你了。”應天賜從桌上的果盤中拿出個橘子,親手將橘皮一片片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