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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回 喪命

,那字跡扭曲詭異,仔細分辨下來,並不是任何一國的文字,郁李仁一字一句的譯下來,最後緩緩道:“這是妖族文字,我從來都不知道,師尊竟然也是妖族。”</br>落葵淚目,鬱結多年的心結有了回應,原來一切未解之謎的根由皆是非我族類其心必誅,父親出身上古水麒麟一族,故而母親死於了人妖殊途的戒律,父親與人族通婚,又濫殺無辜,妄圖令母親起死回生,故而死在無情仙規之下,自己出身半妖,故而即便沒有後來的背叛,她與京墨也不得善終,原來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br>郁李仁悲慼道:“師尊有話,說是上回身負汙名假死,不能與師母昭儀公主合葬,此番真的離世,命咱們將他的遺骸和師母合葬。”他落下淚來,哭的慘烈:“師尊說,他今日替陛下解蠱,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陽壽盡了,即便沒有仙使捉拿也是時日無多了,他寧死不肯回去,只因為回去後便再不可能與師母合葬了,他不怨任何人,叫咱們。”他抬眼憤恨的望住空青:“他叫咱們不許恨任何人。”</br>落葵哭著搖頭:“我不恨,我誰都不恨,我就恨他,為什麼非要走絕路,又不是非死不可,為什麼一定要拋棄我。”</br>郁李仁邊哭邊說:“師妹,仙規嚴苛,師尊回到族中,雖然能活一條命,卻也是生不如死了,師尊說,待大事終了,叫咱們去總壇避世。”他頓了頓,望住落葵和蘇子:“師妹,你是半妖之體,而蘇子過了眼下的難關,或許會有所突破,修成仙君也並非不可能,仙規的事,我日後慢慢講給你們聽,你們要用心記好,切不可犯。”</br>不知何時,空青蹲在了她的面前,握住她一雙冰涼的手,顫聲道:“落葵,我錯了,別恨我原諒我,好不好。”</br>心痛到顫慄,痛到窒息,痛到攣縮成團,痛到恨不得咬舌自盡,命運不止弄人,還會雪上加霜,原以為是失而復得的重逢之喜,一轉眼卻成了真的陰陽兩隔,事過從來沒有境遷,她對空青所做的傷害,其實一直都在等待,等待著最後的爆發,用鮮血淋漓的人命來做懲罰。</br>世間真正的生死之交,便是父母子女,今日事今日人,就像尖刀刺進心窩裡,絞一絞,血肉模糊生不如死,這世間並不是所有的痛都可以被原諒,即便選擇了原諒,那些橫亙在內心深處的傷,也會宛如深深懸崖無法跨越,這注定了她與他之間難以善終。落葵揚眸,緩緩抽出雙手,試著用左手握住右手,給了自己最簡單的溫暖:“我不恨你所以沒什麼可原諒的,只是難以忘記難以釋懷,空青,以後,以後我們生死兩相安。”</br>入了冬,合歡閣裡熱鬧非凡,硃砂閣中擺了一桌子酒菜,落葵和一個微胖男子相對而坐,推杯換盞間,男子臉色微酡,藉著半醉半醒的功夫,幾次想要抬手輕薄,都被她輕輕巧巧的躲開。</br>正在此時,門突然大開,空青如一陣風一般闖了進來,將男子放倒擊暈在他的腹部劃下血口子,隨即抓住落葵的手腕劃下血痕,將兩處裡按在一起,這些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最後盛了小半碗鮮血,不怒反笑了起來:“你不就是想要這個麼,為什麼不告訴我。”</br>落葵垂首,盯著自己的腳尖兒不言不語,空青將碗放於桌案,抬手掠過她額頭的碎髮:“你是聽了郁李仁說的仙規,怕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落得和你父親一樣的下場麼,你放心,我不會的。”他像是耍賴一般不依不饒:“即便會我也不怕,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我都會陪你終老,我欠你的,就用這條命來償還,不管你要不要,從今日起,我都會寸步不離,或許你我終生都做不到一屋兩人三餐四季,但可以時光流轉百年一心。”</br>自那日後,從秋到冬從春到夏,空青果然說到做到寸步不離,白日裡議事他旁聽,一日三餐他陪吃,讀書習字他研墨,取人陽氣他親自動手,就連晚間就寢,他都在屏風外頭搭一張軟塌將就,活脫脫就是一張狗皮膏藥撕不掉攆不走。</br>整日的陪伴和一句“償還”,抹不掉至親離世的悲慟,人為的悲劇面前,可以有律法,可以有道義,可以有千種百種萬種的藉口,唯獨痛苦永遠無法糾正,但終日相伴的每一個瞬間,都像數九寒冬裡的豔陽天,一滴一滴暖在她的心頭上,一起用過的飯桌,一起讀過的書寫過的字,一起隔榻說過的話,一起下狠手傷過的人命,都將他們緊緊拴在一起,連罪惡都密不可分,他們才是生死不能相離的兩個人。</br>落葵的情緒已滑到了失控的邊緣,這種失控的情緒,就像上回被烈焰焚身,隨便碰到哪裡,都痛的讓人崩潰,她曾覺得不去瘋狂報復已是最大的善,如今卻發現,用盡畢生的力氣從那深如懸崖的溝壑中爬出來,才是對自己唯一的救贖。</br>她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妄圖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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