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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回 血祭

這幾人在門口微微停滯了一下,周身光芒大作,迎頭撞上那巨大的符文,打算靠蠻力衝出去。

只見符文劇烈的晃動了幾下,泛起粘稠的漣漪,嗡鳴聲聲,遮天蔽日的黑芒滾滾席捲,將幾人的身影掩蓋的隱隱約約。

黑芒深處隨即傳出幾聲短促的慘叫,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叫的人心中一悸,將眾人的眸光引了過去。

眾人眼看著幾個修仙者從符文上掉了下來,在地上狠狠抽搐了兩下,身下洇開一灘血來,整個人以肉眼所見之勢,變得乾癟。

有人被這景象嚇瘋了,一個踉蹌撲倒在地,摸了滿手黏糊糊的血,雙眸赤紅,臉頰抽搐,瘋狂的大喊大叫:“殺人了,殺人了,殺人了啊。”

這一聲尖叫,徹底扯斷了眾人緊繃著的,搖搖欲墜的神經,慌亂的像四處躲避奔跑,高一聲低一聲的鬼哭狼嚎響徹樓宇。

有些人不甘心的向外奔去,周身光華更勝方才,可撞上了那門口的符文後,靜謐了片刻後,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過片刻功夫,門前已倒伏了十數具的屍身,血水盪漾著慢慢連在一起,洇了滿地。

“陣法,是陣法,是陣法。”有人肝膽俱裂的慘叫一聲,眼見無法從門口衝出去,環顧四圍一圈兒,打起了牆壁的主意,身上頂著一圈兒明紫光環,手上兩柄紫金大錘掄的渾圓,往牆上重重砸了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牆面與紫金大錘重重相撞,果然被砸出個深坑,蛛網般的裂痕轉瞬間佈滿了深坑四圍。

這牆壁比想象中的更加不堪一擊,見一擊即中,那人大喜,掄圓了紫金大錘,飛身而起,再度往牆上重重砸去。

就在此時,一聲聲輕微的“滋啦滋啦滋啦”由遠及近,像是有無數柄鈍刀子在鋸木頭一般,那聲音格外嘶啞難聽,刺痛耳朵。

異響聲中,牆面上原本鑲嵌著隨珠的地方,驀然多了一隻只鮮紅的眼珠,整面牆像極了千眼怪物,更為詭異的是,一痕痕血光正從眼珠深處逸出來。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道道血痕如同蛛絲一般,在那人身上層層纏繞。

那人痛苦的哀嚎一聲,重重砸回地面,抽搐了一下,轉瞬成了一具乾癟的屍身。

見此情景,眾人更加驚懼的面面相覷,看來各自為陣,憑藉個人之力,是無法拼出一條生路了,如此一來,沒有人再貿然擅動,靜了片刻,紛紛尋找起自己相熟之人,聯手破陣而出。

方至晚聽到外間的動靜,神色一變,慌亂而急切道:“前輩,外頭像是出事了。”

即墨清淺對此情景早有預料,眉心連動都沒有動上半分,與往常一樣疏闊平靜,唇角抿的極緊,不慌不忙的衝著甘松抬了抬下頜。

甘松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嘩啦”一聲,伸手扯下了竹絲簾子,率先走了出去。

只見這樓中桌倒椅飛,一片雜亂,早已換了個天地,沒

了方才繁華熱鬧的景象。

一陣陣慘叫聲,斥罵聲,爆破聲此起彼伏,不斷的有人撲向門口符文,亦不斷有人砍向牆壁,也有人不斷的砸在地上,氣息全無,化成一具乾癟蜷縮的屍身。

地面上原本稀薄的灰色霧氣已升騰的極高,且變得變得粘稠無比,有些修為低微,又沒有趁手的法器之人,深陷在灰霧中,寸步難行,越掙扎纏得越緊,臉色越蒼白,法力漸漸枯竭,睜著眼等著活活困死在此地。

滾滾灰霧中一灘灘血泊格外刺目,血泊中皆蜷縮著一具乾癟的屍身,顯然渾身骨血已被人吸了個乾淨。

抬眼望去,高臺之上的那條騰蛇虛影已然凝實了,赫然變成了一條三首騰蛇,瞪著一雙猙獰的赤紅雙眸,猩紅的芯子耷拉著,不斷的吞吐霧氣。

而回首間,門口那枚巨大的符文不停的轉動,黑芒滾滾,將門口封的嚴嚴實實,鮮血從符文上流淌下來,滴答的滿地都是。

即墨清淺環顧了下四圍的情形,暗自點頭,吸人骨血修為,用來修煉療傷,這樣陰毒的手段,除了萬毒宗,他還真想不出第二家了,這是打主意要將這些人全部斷送在此地。

這個血祭陣法最大的漏洞,便是一旦催動,催動之人便決不能分心停手,否則定然會被陣法反噬,身受重傷。

也正是因為如此,即墨清淺才敢冒險進入此地,一則是為了伏魔化骨劍,二則是為了引出幕後萬毒宗之人,他敢進來,當然就做足了萬全的準備,足以全身而退。

方至晚驚懼的望著眼前的景象,轉瞬就明白了自己如今身陷險境,一個不慎就會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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