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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回 陣法反噬

方至晚驚魂未定的趕到即墨清淺身邊,恭敬的態度中已有了些許變化,疑惑著低聲道:“前輩,是誰,救了咱們。”

即墨清淺凝視著幽深的夜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臉色驟白,身形踉蹌,吐出一口血來,浸透了衣襟。

甘松大驚失色,忙扶住即墨清淺,一疊聲的喊道:“師父,師父,師父,你怎麼樣。”

幾許黑芒凝在即墨清淺的眉心處,這萬毒宗的毒果然並非浪得虛名,確實厲害,幸而提前做了準備,否則這會兒癱在地上,豈不是叫方至晚看了笑話。

他微微搖頭,自己是瘋了麼,怎麼會在意她笑話自己,他抖著手搭在甘松肩頭,又急又笑的虛弱低語:“別嚎了,為師還死不了。”

看著即墨清淺肩頭深可見骨的傷口,再看看他淺青色長衫上浸染的暗色血花,方至晚心旌一漾,也顧不得避嫌的扶住他,低聲道:“前輩,此處人多眼雜,晚輩先送你回去罷。”

即墨清淺慢慢點了點頭,任由甘松和方至晚一左一右扶著他,緩緩走進了夜色中。

白參在茶花樓前靜立,夜風掀起素白的衣角,恍若一片冷白的月光,他微眯雙眸,遙遙凝望三人遠去的背影,一點點狠意迫上心頭,他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手,手上青筋爆裂。

一場血祭下來,聚集了千餘名修仙者的拍賣會,也只餘下不足百人的倖存者,皆三三兩兩的走了個乾淨。

不知茶花樓中的小廝丫鬟們是都喪了命,還是原本這茶花樓就與萬毒宗勾結,陣法一起,樓中的小廝丫鬟們就都躲了起來,直到陣法被破,都沒有半個人出來看上一眼。

街巷轉瞬空了下來,夜風吹散浮雲,月華幽幽,十數名血袍人在街角的暗影裡巡弋著,個個神情肅然,沒有半分鬆懈的模樣。

轉過街角,茶花樓後頭的無人之處,蘇子斜靠著欄杆,夜風拂過,長長的墨色束髮在風中起伏,他口中銜葉,漫不經心的斜睨了江蘺一眼,冷嘲熱諷道:“江少主,抓了個現行兒,怎麼還讓人給跑了,你也太沒用了罷。”

江蘺抿著唇,也覺著自己的確無用,怎麼就讓人跑了呢,他摸了摸後腦,訕訕一笑:“這個,那個,我也沒料到卷柏那廝,修為不怎麼樣,遁速卻是驚世駭俗的,轉個眼兒就跑沒影兒了。”

蘇子嫌棄的瞥了一眼江蘺,繼續譏諷:“沒用就是沒用,扯甚麼修為遁速。”

欠了這麼大的人情,又出了這麼大的醜,江蘺哪敢跟蘇子起爭執,忙笑眉笑眼的點頭:“是是是,大公子說的是,此番,多謝大公子相助了,這份情意,我記下了。”

“別,本座跟你可沒甚麼情意。”蘇子撇了撇嘴,忙不迭的跟江蘺撇清關係:“我答應來幫你破陣,是為了讓你看清楚,到底是誰在行血祭之術,往後,別再把屎盆子扣到我們茯血派頭上。”

江蘺愈發的不好意思了,捻著衣袖

,笑容尷尬。

蘇子吐出口中的葉片,抻了抻衣袖,掩口打了個哈欠,轉瞬就神情懨懨了:“行了,陣也破了,人也救了,冤也洗了,江少主自己善後罷,本座要回去睡覺了。”

江蘺忙拱了拱手,真誠道:“此番,有勞大公子了。”

蘇子瞥了江蘺一眼,蒼青色衣角在虛空中幽幽輕旋,他揮了揮手,招呼著十數名血袍男子,身形閃動著,離開了此地。

夜風在樹冠間不停的低徊,密密匝匝的葉片嘩啦作響,驚動了宿在窩裡的老鴉,啊啊叫著沖天而去。

這處城隍廟破敗的久了,大殿坍塌過半,外頭的圍牆也只剩下了高高低低的碎磚。

幾隻老鴉鋪展墨色羽翼,在漆黑如墨的天際邊盤旋片刻,又啊啊叫著落在了碎磚上,瞪著黑漆漆的眸子,左顧右盼。

十數名曲家死士在城隍廟外散開,提著各式各樣的法器,有些懈怠的來回巡視。

而幾名灰袍人則圍在正殿外,警惕的眸光兇狠,叫人不寒而慄,周身戾氣逼人,將正殿看的極緊,任何都無法靠近半步。

正殿裡的神龕塑像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上覆蓋了厚厚的灰塵,窗紙早已沒了蹤影,只餘下剝了紅漆的破窗欞,風呼呼的從破窗戶吹進來,吹散地上的浮塵,隱約可見倒伏的燭臺,和滾在灰塵裡的蠟燭頭。

這原本的人人崇敬之所,早已斷了香火傳承,處處寫滿了破敗不堪,變得人跡罕至了。

夜風窸窣,吹進城隍廟正殿,樑上的蛛網不堪重負,悠悠盪盪的變成縷縷薄絲,飄蕩下來,濛濛的灰塵掠地而起,土腥氣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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