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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回 天絕毒

葉子打著旋飄落,在院中鋪了金燦燦的一層,赤著腳踩上去,冷硬的枯葉劃過,有一點點疼。

推開房門,秋日晴好的暖陽在房中流轉,有一線輕塵在明亮中飛揚,房中燃了香,上好的安息香混合著濃重的藥味兒氤氳開。這屋子裡那低淺的呼吸聲和剋制的抽泣聲,令人心間一悸。

就著昏暗的光線,只見丁香伏在落葵床前低聲哭泣,蘇子艱難的挪了過去,在床沿兒坐下,拉過她的手,心痛難忍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落葵的手在蘇子掌心動了動,望住蘇子,一瞬,笑道:“哭什麼哭,你要早些把修為修回來,不然以後,誰護著我。”

蘇子淚眼朦朧,卻咧嘴一笑:“從前不都是我護著你麼,以後也是。”

落葵輕嘆:“曲蓮走了,走時讓我告訴你,她欠你一條命,一定會還你。”

“我心甘情願的,不用她還。”

說話間,一蓬青色的人影掠到床前,像一陣清風,一言不發的抬手,在落葵身上輕點幾下,她登時緊閉雙眸,沒了動靜。

“空青,你,你可算是回來了。”蘇子大喜之下驀然起身,起的猛了,有些暈眩的抵在了牆角。

空青歉疚道:“蘇子,我回來晚了,害你們倆受苦了,你放心,我已經封住了落葵的心脈,一時半刻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我會每日給她修復心脈,你就安心修行,不要枉費了她的一番苦心。”

至此之後,空青每日都守在床前,有青光從指尖逸出,繞著落葵的額頭打了個轉,緩緩向下,一路挪到她的心口處,最後像是扭動了一下,鑽了進去。她登時面露痛苦,眉心緊蹙的難以舒展,身上無知無覺中便冷汗淋淋,溼透衣衫了。

空青這才鬆下一口氣,臉色微白,顯然一連半個月的修復心脈,對道法深厚的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損耗,他回首,對蘇子道:“看起來是好多了,估摸著不出三日,落葵就能醒過來了。”

聽著她似有似無的微弱聲音,蘇子已熬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手上捻著御醫開出的厚厚一摞方子,仍勉力神情如常的告訴杜衡,主子只是著了風寒,養一陣子就會好的。

可到了沒人的時候,他便再裝不下去,緊緊拉著她的手,夾帶著哭腔反反覆覆咬著她的名字:“落葵,落葵,你起來啊,你起來與我吵架,看,我又亂花銀子了,又買了假貨了。”

而郁李仁蜷在她的臂彎間,低聲嗚嗚咽咽:“師妹,師妹,你忘了師父臨終時的囑託了嗎,你起來啊。”

可她只是木然的看他們兩人一眼,背過身兒漸漸沉沉睡去。

這一日,落葵的臉紅的像是要溢位血來,手觸上她的額頭,滾燙的如同被烈焰烤著,整個人焦躁的翻來覆去,神志不清起來。

蘇子見狀不妙,忙搭了個脈,登時臉色大變,蒼白如雪,鼻尖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來,悽惶道:“空青,空青,你快過來看看落葵。”

空青匆匆衝上前來,一把抓住她滾燙的手,一道白芒鑽進她的掌心。

良久,他才舒了口氣緩緩道:“這便是落葵幼時所中的天絕毒麼,果然厲害。”

蘇子深深頷首,一雙清秀星眸波光哀傷,聲聲淒涼幽幽:“是,這天絕毒五年前便發作過一回,我束手無策,是六曲大師出手才壓制了下來,原本不會這麼快便再度發作的,可這回,她傷了身子又傷了心,才會發作的這樣兇猛。”他眉心緊蹙,無知無覺的淌下來淚來:“六曲大師一向行蹤不定,這回可真是要了落葵的命了。”

空青拍了拍蘇子的肩頭,平靜道:“有我在,這點毒不算什麼。”言罷,他抬手輕點落葵的眉心,一絲微芒緩緩滲了進去。

這幾日,雨一直不停歇的下著,一陣緊一陣緩,似乎無休無止沒完沒了,落葵只覺一陣兒清醒一陣兒迷糊,身上一時滾燙如被火烤著,一時又冰涼如墜寒冬,輾轉反側終是睡不安穩,往事像是窗外的樹影,在眼前搖曳不定,襲上心間。

落葵自幼沒有母親,父親又總是很忙,總是蘇子與她做伴,每日晨起,揪頭髮將她從床上攆起來,教她讀書習字;春日裡,暖風乍起,蘇子給她梳上個垂掛髻,扎個五彩紙鳶在山野裡放飛,她與蘇子並肩躺在樹蔭下看天高雲淡,繁花似錦。

仗著關內侯府的名號,蘇子與她惹下不少禍事,每日裡都有不少人打上門來,找父親說理要賠償,如此幾番下來,父親扯了根藤條,在祖宗牌位前將蘇子與她抽了個半死,大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自那日後,蘇子與她便被鎖在府裡,輕易不許出門。但父親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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