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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回 情仇

她抬眼瞧著落葵,唇邊明明含著笑,眼角卻滲出豆大的淚滴來:“名字,我叫香茹,六曲早就修煉大成了,還把我害的不人不鬼,我恨毒了他,怎麼還會要幫他。”她原本應是個柔軟如水,事事順遂的女子,不該是眼下的這般滿腹怨恨,滿目戾氣,果然該嘆一聲造化弄人。

蘇子緩步上前:“你可願再見他一面。”

香茹似哭似笑喃喃道:“見他,這五十年來,他每年都來見我一次,我早就看夠了他那張臉,我為什麼要見他,不,不,”她卻又連連搖頭,改了口:“我要見他,我還要問問他,究竟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蘇子輕輕頷首,緩緩續道:“若是你告訴我們當年你與六曲出了何事,我們可以讓你見他一面。”

香茹掃了他們一眼,含淚一笑:“當真麼,好。”她垂著眼簾,嘴角噙著些笑意:“我也想問他究竟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我想他也是想知道為何我最終負了他。”

她面前的地上次第綻開一朵朵暗色的花,沿著青磚縫隙一路蜿蜒,如同她與他那顆早已斑駁破碎的心:“數十年前我們林家,也是個大戶人家,我是林家唯一的女兒,上頭還有個兄長,父母兄長都把我捧在手心裡,寵著,慣著。”

聲音漸低,她猛然抬頭,蒼白的容顏上含著欣喜,那樣明豔開懷的笑。也許出閣前的日子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明媚,哪怕是日後與六曲在一起,也不曾那樣明媚過,更多的是終日提心吊膽的度日。

她微微眯起雙眸,瞧著白牆上的綽約人影,笑的那樣淒涼:“夏日初長,獨自憑欄,涼處讀文書的日子真好,可那樣好的日子過的也真快,人總是這樣,越是短暫的,才越覺出好來。後來,兄長娶了個厲害的嫂嫂進門,好日子便到了頭。”

撇了落葵等人一眼,她垂了眼簾,一滴滴的淚珠兒落在青磚地上,又很快暈開:“我和哥哥軟弱,眼睜睜的看著嫂嫂氣死父母,就在那個雪天,我成了個孤女,寄人籬下的孤女。”她冷著一雙眸子,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暖意:“你們知道驟失雙親的滋味嗎?”她一雙手交叉環臂,緊緊抱著,好像仍置身於那個冰天雪地:“是那樣冷。”

“這我們還真不知道。”蘇子竟指著落葵,續道:“不過我們知道點別的,喏,她打小就沒了娘,我嘛,早就忘了爹孃是什麼樣兒的。”

她笑了笑,笑聲那樣輕,如春日裡的柳絮,無聲無息的墜地:“說來也是,從沒有擁有過與曾經擁有卻又失去了,怎會是同樣的感受。是我扯遠了,父母過世後,兄嫂做主把我許給了劉家的大少爺,原本也是樁門當戶對的親事,那大少爺我也是見過的,文弱書生的模樣。”

她頓了頓,長吁了一口氣:“可過門那日我才知道,他得了癆病,郎中說活不過年去,要我嫁過去只為了沖喜,我不願意了,可還是被綁著拜堂,誰料婚事還是成了喪事,其實守寡也不算什麼,我並不怕的,只要清清靜靜的度日便是了,可劉家的二少爺整日糾纏不休,我知道他的秉性,自然是抵死不從的,最後惹惱了族中長輩,把我打發去了老宅,打那時候起,我便知道我的人生才剛開了個頭,就已經結束了,不過是過一日算一日罷了。”

這之後的事,就是那樁桃花舊事,她緩緩道出,在後山遇上的六曲,她的人生打那時候起,唱了一曲有始無終的悲歡離合。

她直直望著虛空,原本悲慼的眉眼猛然展開,綻出濃濃笑意:“後來我遇上了他,他對我那樣好,好的讓我不想再如此熬下去,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其實我也知道他只是可憐我,對我沒有喜歡,但我還是巴望著天長日久,他能對我生出幾分喜歡來。”

落葵嘆了一嘆,由此看來,人活的太過清明,絕對不是件好事,喜歡如何,可憐又如何,都是情意,過日子有情就能過的長久,香茹或許就是看的太透,才會斷送了後半生的明媚生活。

她悲慼道:“後來我被劉家二少爺擄走,又被他救了回來,他執意還俗娶我,我是滿心歡喜的,可是成親前夜,主持來我院中尋他,想要最後再勸一勸他,我親耳聽到他對主持說,他既救我,就不會再讓我孤苦無依,喜歡也好,可憐也罷,他是出家人,不能做出我不殺伯仁,而伯仁卻因我而死的事來。”

她的聲音幽遠,在虛空中盤旋,彷彿是從數十年前飄來:“其實他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真正從他的口中說出,我仍是痛的鑽心,連自己都瞞不下去了,還如何瞞得過旁人,只憑著一點點可憐,我還有什麼顏面連累他的前程。正巧那一夜,兄嫂來找我,說是被劉家逼得已經沒有活路了,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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