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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回 送你出宮

這錦瑟年幼時入宮,在宮裡呆了近十年的光景,這些活計都是做熟了的,她手上利落,鏡中的人漸漸髮髻齊整,妝容嬌俏,多了幾分好顏色。一切收拾停當,她捧著銅鏡前前後後照了照,又在髮髻後頭簪了一枚妃色並蒂通草花,輕輕道:“公主殿下,今日可還是要走著去。”

日頭藏在層雲後頭,天像是有些陰,只露出些許金色的微光,晨起的風穿過迴廊,微微生涼,落葵揚眸向外,頓了一下,沉聲道:“趁著晨起涼快,走著去罷,時辰尚早,還可以陪太后用個早膳。”

不在永昌宮用早膳,省了錦瑟不少功夫,她樂見如此,輕笑著點頭道:“喏,那婢子將寢具收拾了。”她撩開帳幔,掛在雕花銅鉤上,將寢具整理的齊整利落。

出了偏殿,落葵在殿門處巡弋片刻,沉聲道:“這幾日宮裡不太平,走時在門上落把鎖,前日太后賞了些東西,要仔細著些。”

“喏。”錦瑟對落葵孤冷的性子心知肚明,當初她住進這永昌宮偏殿頭一日時,便傳下話來,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能進入她的屋子,也不得動她房裡的東西。如今又有這樣的吩咐,錦瑟暗自在心裡唸叨,還真是個便宜公主,小家子氣的很,這宮裡步步繁華處處麗景,誰還能沒見過世面,誰還能惦記她那點東西。

江蘺躺在帳幔深處,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驚動了外頭的人。“哐當”一聲,重重傳來的落鎖之聲驚醒了走神兒的他,他知道這方寸之地已是安全無虞的了,不禁翻身而起,撩開帳幔,就著大亮的天光,仔細審視著屋內的一切。

這偏殿十分寬敞,用一座八折烏木雕破圖風隔出了裡外兩間,裡間兒就寢,而外間兒用膳會客,環顧四圍,四白落地的牆上裝飾簡薄,只掛了幾幅丹青,而所用之物多為瓷器玉器,少見金銀,就連帶彩兒的也十分罕有,他開啟黑漆木雕花螺鈿大櫃,只見裡頭擱的衣裳,一水兒的素色少花,不是月白的便是蔥黃的,頂了天是肉桂粉和蜜合色,他伸手一件件輕撫而過,搖頭喃喃道:“這衣裳,素淨的跟奔喪去的似的,怎麼穿得出去。”

外頭天光早已大亮,薄薄的日頭穿過樹冠,落在庭院裡,有鳥雀在枝頭啾啾鳴叫,宮人們在院中穿梭,送水的送茶的,送吃食的送時令水果的,忙的不亦樂乎,十分熱鬧。

江蘺默默聽著庭院中的聲音,瞧著窗紗上影影綽綽的朦朧人影,這是落葵待過的地方,過過的日子,他頭一回覺得自己與她離得這樣近,頭一回覺得來日可期。

“落葵,落葵,這都日上三竿了,還睡著呢,快起來。”外頭傳來個嬌滴滴的女子之聲,那窗紗薄透,映出殿外的綽約人影,嚇得江蘺打了個激靈,如同驚弓之鳥般抖了三抖,極快的躲回帳幔深處,一動也不敢亂動了。

“落葵呢,一大早的去哪了。”菘藍叉著腰,湊在窗上望了望,隨即撥弄了一下門上

的大鎖,嗔道:“還鎖上門了,怕我惦記她屋裡的寶貝啊。”

早有侍女遞過來醃漬好的酸杏,笑盈盈道:“主子,公主殿下一早去了壽安宮,給太后娘娘請安,約摸著快回來了,這日頭眼看就大了,主子可別著了暑氣,回去等著罷。”

外頭漸漸沒了動靜,只有樹影中的蟬鳴聒噪,聲聲透窗而入,日影緩緩挪動,斜入屋內,灰濛濛的輕塵穿過陽光,泛起微瀾。

江蘺原以為晌午落葵便會回來,誰料一直等到黃昏時分,似血的殘陽在碧色的窗紗上流淌,浸染了一面素白的牆,他早已餓的飢腸轆轆,也不見半個人影兒,更沒有在殿中翻出半口吃的,隻手邊兒的一壺冷茶,被他喝到見底兒,喝到沒有半分茶味兒,灌了個水飽。口中不停的唸叨小妖女怎麼還不回來,這是要餓死人麼。

斜陽無聲的在暗紅宮牆上流轉,幽深的長街隔出一道狹長的碧空,落葵扶著錦瑟的手,沿著長街緩緩而行,晨起她們是兩個人同行,西斜而日影裡歸來時,卻是浩浩蕩蕩的一行人。

數十侍女們手中捧著各式各樣的錦盒,而數十內侍們則抬著半人高的楠木箱子,皆默然無聲的跟在落葵後頭,只衣袂迎風翩躚,窸窣之聲縈繞長街,如孤零零的風,漸行漸遠。

進得永昌宮偏殿的殿門,落葵坐下緩過一口氣,衝著錦瑟連聲吩咐道:“領著宮人們將太后今日的賞賜送進庫房,清點清楚,登記造冊入庫,這些東西是日後出嫁要帶著的,不得有半點遺漏。”

錦瑟放下手中的八角食盒,輕聲道:“喏,婢子記下了。”她微微一頓,續道:“婢子先侍奉殿下更衣罷。”

落葵揚眸,越過錦瑟,望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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