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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回 丹霞河與花林山

落葵跺了跺腳,抽出手,掩飾的抬手去撩額前的碎髮,愁道:“這裡的雪真怪,說來就來。”

江蘺放下了沒得到東海神珠的失望,頃刻間像是換了個人,眸底情深熠熠,宛然一笑如生花,緩緩抬手,剛觸上她的臉龐,落葵便如同受驚般猛然躲開,臉上已是驚怒異常,厲聲喝道:“你作甚麼。”

“別動。”江蘺極快的收回手,瞥了落葵一眼,奚落道:“你叫甚麼叫,我又不會吃了你,就你這渾身沒有二兩肉的模樣,送到我嘴邊,我都不稀罕。”

落葵瞪著雙眸,反唇相譏道:“你有肉,都夠年下出欄的份量了,你們天一宗可是省了銀子了。”

江籬撲哧一聲,緩緩撫上她有些潮溼的頭髮和肩頭,笑罵道:“我是怕你淋溼了,再傷了風,給你拍拍雪,你可真是屬狗的,誰都咬。”

落葵皺了皺鼻尖兒,不屑地撇過頭去,有些詞窮的罵道:“你也會有好心,真真是唯小人與江籬的嘴不可信也。”

雪越下越大,寒意襲身,落葵打了個寒噤,鼻尖兒微酸,便是一件串兒的噴嚏,打的她淚涕橫流,牽動了肩頭的傷口,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伴著那痛,血轉瞬便滿了出來,浸透了衣衫。

江籬忙解下厚厚的灰鼠刻絲斗篷裹在她身上,這斗篷尤有些暖意,領口的風毛出的又密又厚,擁在臉龐溫軟至極。

原是想去買身兒新衣裳穿的,可耽擱了這半響,路上早已行人寂寥,商鋪也上了門板,唯有廊簷下的燈籠隨風搖曳,在茫茫飛雪間晃動著微弱的光。

衣裳時買不成了,那斑斑血跡刺痛了江籬的心,他出人意料的打橫抱起落葵,疾步就往外走去。

落葵驚呼了一聲,掙扎了幾下,險些掉到地上,卻被江籬擁得更緊,伏在她耳畔低語含笑道:“別動,再動就掉下去了。”

落葵頓時不敢再亂動,生怕掉在地上摔個四仰八叉,筋斷骨折。她伸手扯過闊大的兜帽,往臉上一蓋,佯裝看不到這一切,便是沒有發生過。

一陣凜冽的寒風席捲而過,茫茫飛雪頓時打著旋兒撲了過來,江籬極快的向下一趴,趴在落葵身上,雪便盡數撲進了他的衣領。

落葵從兜帽縫隙中望出去,正與江籬黑的發亮的雙眸相對,她的心像是漏了一拍似的,突突直跳,忙緊閉雙眸,只聽得耳畔咚咚咚的心跳聲,和漸漸急促的呼吸聲,察覺到江籬越貼越近,她益發慌亂,驀然睜開眼,從他懷中掙脫而出,跌到雪地上,滾了滿身浮雪。

江籬一下子回過神來,臉色微白,伸手將落葵撈回懷中,邊心疼邊痛罵道:“本少主甚麼樣美人沒見過,甚麼樣姑娘沒睡過,你就別自作多情了,本少主才瞧不上你,才沒心思佔你便宜。”言罷,他用兜帽蓋住落葵窘的通紅的臉,眸光一暗,抿了抿薄唇,徑直闖進漫天飛舞的雪中。

不多時,二人便回到了客棧大堂,落葵忙掙扎而出,跳到地上,也不管肩頭潺潺而出

的血,只一言不發的上樓去了。

小夥計見狀,忙堆著笑臉上前,拿著巾子撣乾淨江籬身上的浮雪,端著滿臉笑意:“可是沒買到中意的物件兒,夫人生氣了。”

江籬微怔,笑著點頭道:“可不是麼,氣性真大。”

小夥計笑道:“小人去溫一壺酒,再端兩個小菜上去,公子和夫人喝了酒,就甚麼都好了。”

江籬不禁莞爾,這倒是個好主意,俗話說酒後吐真言,酒還壯慫人膽,左右今夜是睡不著了,不如一醉方休。

客棧房間中,落葵在床上端坐良久,心緒才算平靜下來,聽得門響,側目一瞧,正是江籬端著酒菜進來,她忙放下帳幔,縮到牆根處側身而臥,一言不發。

窗外的雪越發大了,紛紛揚揚直如扯絮,不遠處的碧水青山皆被滿天雪意掩住,沒了蹤影,風裹挾著雪花撲了進來,屋內登時騰起一團團寒意,江籬忙起身去關窗,頭也不回的低語道:“傷口撕裂了,起來罷,我給你包好了再睡。”

窗尚未關嚴,沿著窗縫捲進一縷風,吹的燈火晃了幾晃,落葵一動不動,閉目不語。

床頭沉了一沉,卻是江籬來扳她的身子,一邊扳一邊笑:“好了,彆氣了,方才我說話重了。起來罷,血流乾了就死了。”他微微一頓,聲音低沉的有些可怕:“就,就,就見不到蘇凌泉了,你不是一直想回去見他麼,小妖女,活著才能回去啊。”

落葵極快的眨了眨雙眸,讓那股子酸澀和眸底的水霧一同消散,卻仍一動不動,只是將頭埋在了薑黃色大迎枕裡,留了個薄薄的脊背給江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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