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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所為何來

夜色漸深,薄而透的窗紙上搖曳著枝丫剪影,像年節時剪得吉利花樣貼在上頭,落葵捧著燈燭微微傾斜,多引燃了幾盞燈,她的側顏輪廓原本有些硬朗英氣,此刻,昏黃的燈燭籠罩上來,卻多了幾分柔婉溫暖。

想著不會再有外人前來拜訪,落葵輕輕嘆了口氣,喚丁香打了水進來,漱口淨面洗手,寬了月白色繡折枝梅花雲錦外裳,只著了月白色中衣,鬆了髮髻,卸了釵環,烏黑長髮在單薄纖瘦的背上如瀑流瀉,她拿過檀色緞帶鬆鬆挽起,揉了揉繃得生疼的額角,開始一針一線繡那幅繁花似錦。

寒意從足下蜿蜒而上,攀過膝頭直往骨頭縫兒裡鑽去。落葵冷的跺了跺腳,垂首一針一線繡的專注,那幅繁花似錦已繡好了大半,只餘下幾片碧葉,她配了嫩綠色的絲線,八股絞入一股櫻草色,繡出一片葉子。

丁香抿唇一笑,燒了個熱騰騰的紫銅描金五彩手爐塞到她的懷裡,想了想,又燒了個雙福掐絲琺琅扁腳爐讓她踩著。

剛剛收拾停當,杜衡便急匆匆的進來,頗有些為難的輕聲道:“主子,晉和公主又來了。”

落葵扶額哀嘆了一聲:“她,她怎麼又來了,她又惦記上我這的甚麼了。”

“甭管她惦記甚麼了,主子快躺下罷,裝病要緊。”丁香笑著鋪好被褥,扶著一臉病容的落葵躺下。

杜衡竊笑不已,說起來落葵也真是個奇才,一張臉說變就變,可以清麗無雙,可以豔麗無匹,就連病容也是說裝就裝,轉瞬間便虛弱的起不來身下不了床,好像頃刻間就要嚥氣了一般。

這廂落葵剛剛裝妥當了,那廂晉和公主便笑盈盈的打簾兒進來,這回卻沒有坐在杜衡備好的直背交椅上,反倒坐在床沿兒,親近而又嬌俏的笑道:“方才在衛國姐姐這裡得了串手串,妹妹很是高興,回去左思右想,總得給姐姐送些回禮才好,想著姐姐身子不好,便從母妃那裡尋了棵千年雪參,趕著送來給姐姐補身子。”

屋內燭火婆娑,淡淡的一道暗影,搖曳在晉和公主的臉上,她的臉頰圓潤白皙,有薄薄的一抹緋紅,是那種極為健康的美,與病歪歪的落葵,仿若一陣風便能吹散了的樣子完全不同。縷金百蝶穿花胭脂紅窄襖更襯得她美的發光,眸光溫柔似水,笑起來嬌俏豔麗。

可望著那笑,落葵卻無端生出一絲不祥,自己與晉和公主素日裡並無往來,因著雲良姜之事,甚至可以說是有仇,今日她一連來了兩回,想必是會應了那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遂矜持而疏離的笑道:“公主殿下客氣了,臣女愧不敢當。”

說著話,便有侍女捧著個扁長的冰寒玄玉盒上前,玉盒上雕了一支斜逸而出的雪蓮花,翻滾著絲絲縷縷的寒氣,屋內猛然便冷了幾分。

丁香見狀,忙向炭盆裡加了一捧蘭花炭,拿紫金銅扭花火鉗翻了翻,火星迸

裂,燒的正旺的火苗舔上木炭。

開啟玉盒,寒意撲面而至,一尺來長的雪參散發著淡淡銀光,果然是個燙手的好物件兒,落葵不敢伸手去接,笑的益發尷尬:“這麼好的參,臣女如何敢收,公主殿下實在是折煞臣女了。”

晉和公主笑的嬌俏,言語間也甚為親近:“衛國姐姐說哪裡話,妹妹並無旁的親姐妹,而衛國姐姐是長公主之女,太后的嫡親骨血,又是父皇逾制親封的郡主,宗室女中自然是姐姐最為尊貴,再珍貴的物件也是用得的,若是姐姐不收,便是嫌棄妹妹的一番心意了。”

落葵心下一沉,實在琢磨不出晉和公主打的是個甚麼主意,但她言至於此,便不好再推辭了,只好見招拆招了,吩咐丁香將雪參收好,才又笑道:“如此,臣女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晉和公主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沉默無語了會兒,她忽的起身,在屋內轉了一圈,這屋子並不大,東西也不多,牆上的壁瓶,桌上的香爐,地上半人高的花瓶皆不算名貴,但卻清麗雅緻,花梨木條案上隨意擱著不起眼的文房四寶,倒是邊上一卷卷堆積如山的書卷格外引人注目,她瞧得仔細,眸光微轉,掃過妝臺上的妝奩匣子,別有意味的笑道:“聽聞衛國姐姐及笄時,二哥哥送了姐姐一根崑崙仙玉髮釵,梅花頭的,十分精美罕見,只是怎麼未見姐姐戴過。”

落葵心思微沉,淡淡一笑:“可惜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了,臣女有次不慎將釵掉到了地上,斷掉了,還想著尋個手藝精良的工匠,給修一修呢。”

晉和公主嬌俏的哎呀一聲,滿臉可惜:“崑崙仙玉所制,還真是可惜了呢,不過,母妃宮裡有位經年的老師傅,打的首飾最為精妙,修首飾的手藝自然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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