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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章 撕夜(兩章合一)

楊大哥燒柴煮飯,打算給弟弟和老孃熬小米粥。

兒子剛才墊些點心先睡了。

弟弟臉色發白,迷迷糊糊喝完湯藥,也是又睡了過去。

鬧鬧吵吵到現在,家裡人還沒有吃飯。

楊母進灶房端水盆,要投洗放在楊明遠額上的帕子。

楊大哥突然對楊母平靜道:“娘,和您知會一聲,我不想和她過了。家裡,現在地、房子,果園子,銀錢,她想要啥,都給她。等明遠醒,我就和明遠說,算是我欠我弟的,以後我掙了還。”

給楊母嚇一跳。

一般情況下,老大不愛吱聲,但只要說出來就當真。

“老大呀,啥大不了的就要不過啦。你弟還沒醒,你又這樣。

你聽孃的話,可別的,到啥時候娃也得是親爹親孃。

你要是因為你媳婦給明遠氣倒,她又不是故意的。

這不是話趕話,事趕事嘛,誰家過日子說話,能像照書本那麼念。

再者說,這些年,你也不是不曉得她那張破嘴。她恨不得尋尋摸摸買肉摳點私房銀,最後還會花在咱們身上。

咱那麼難的日子都挺過來,怎能琢磨休妻這種事兒。”

楊母很後悔,從小兒子倒下,她就一直在後悔。

那時候不知道大兒媳會忽然發瘋奔她使勁,惹的老大更暴揍媳婦,惹的明遠又氣又急昏倒。

她要是知道大兒媳是挑她理,嫌棄她勸架偏心明遠,她當時一定會多說上幾句,不是偏心,這不是不知道該怎麼攔架嘛,為早些讓大兒子住手,她才拿小兒子說事。

因為老大在氣頭上,勸啥都聽不進心,就說對你弟名聲不好,老大才會趕緊消消氣。

“娘,她心沒數,我和她掰扯不清,”楊大哥憋半響,語氣裡帶著濃重的無奈,又憋出一句:“我也實在是教不會她了。”

在楊大哥心裡:

這家,它姓楊不假。

實際上,這家,正主老爺是明遠。

一個御前行走的官員,一個狀元遊街進士及第的老爺,一個正經家主,回到自己家裡,嫂子卻敢對這樣身份的人,當兒女那麼訓。

缺心眼,臭狗屎,狗屁,啥話都能指著鼻子說出來,明遠就是被這口窩囊氣活生生氣倒的。

這在外面,明遠能受到這氣?敢這麼說話試試。

他弟弟不就是尋思,這是自己家人,親哥嫂。

可明遠尊重咱們,咱自己是不是也要點兒臉。

楊大哥有多疼弟弟,多心酸弟弟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此時,就有多不容媳婦。

他不是背後沒囑咐過婆娘。

進京之前,從小事到大事,說一百遍,沒用,他那個婆娘當耳旁風。一點兒不外道,大大咧咧,口口聲聲一家人嘛,她又不傻。

就不想想,你付沒付出的,你也不能對小叔子的事指手畫腳。

明遠眼下是沒成家,成家了,即使住在一間院落,事實上也是兩家。

你咋能就憑為明遠吃過苦,啥事兒都想摻和幾句,啥事兒都想教呢。

你是誰,你能教明白啥?你能有在皇上跟前當職的人還有見識?啥事還想打聽打聽,你是皇上啊,讓他弟弟一個當官的,和你彙報。

弄的明遠沒招沒招的,明遠還很是要臉。

一不能頂嘴,轉頭撇下嫂子就走,二,和他嫂子啥事都解釋吧,一天天就不用幹別的了。他弟弟睡覺都掐著時辰,要做的事情那麼多,你看都沒空和同僚出去走走。

而且,就是明遠主動和家人說外面的事,連他都不會讓。

因為他那婆娘聽三不聽四,只記她想記住的,嘴巴還沒把門。

就明遠去黃龍那段日子,楊老大的大舅哥拖家帶口來京城。一聽楊明遠沒在家,悔的直拍大腿嚷嚷來晚啦,說要給家裡娃安排書肆,你看給娃都帶來了。

那時候,楊大哥才知道,他婆娘是真能吹吹呼呼。

恁說,明遠在京城安排學堂不費事,狀元安排個讀書的地方還不和玩似的。

給他氣的,明遠從沒講過給他兒送進京城最好的私塾費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銀錢。但他當哥哥的,就看他弟弟有那麼兩日和人喝酒喝多,轉頭他兒子這事就成了,真不費事嗎?

他兒子又不如他叔叔天資聰穎,唸書一般。進最好的私塾,人家先生不怕綴名嗎?能沒有要求?

那娘們又吹,這京城房子老大了,你們是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