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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二更

夜黑了,收工了,全體都有,可以自由活動了。

也就是說,大夥不用幹公家活了,可以回家願意幹啥就幹啥去。

宋茯苓和馬老太在家人面前,是不同的表現。

宋茯苓是一頓向父母說起,今日她們都幹了什麼,能掙多少錢,花了多少錢,被訂出去多少蛋糕,接觸了哪些人。

也沒瞞著四壯和牛掌櫃,反正是想起什麼說什麼,事無鉅細。

一邊燒水準備洗頭,一邊嘴不停向家人彙報。

最後,宋茯苓美滋滋向宋福生、錢佩英、錢米壽顯擺道,奶奶花了半兩銀,送她的去蝨膏,在藥房買的。

錢佩英第一反應不是錢多錢少,是這孩子出去一日,竟然有了新花樣。

宋福生倒是意外:“半兩銀,你奶掏的?她主動給你買藥?”

“恩啊,我都沒告訴她,你也給我帶錢了。”

然後宋茯苓就去纏磨錢佩英道:“娘,你快給我和我奶的小花布圍巾縫上棉,要不然凍臉凍耳朵。後個開始,我奶就要去送貨了,她得多冷啊,您再看看能不能勻出些棉花,給我奶做件棉馬甲,讓她穿裡面護心口窩。最好再能做幾個棉口罩。”

纏磨的錢佩英好脾氣說,好,這就做,這兩天就會盡快做出來,宋茯苓這才扯著錢米壽去洗頭,要給弟弟洗完抹頭膏。

宋福生還問呢,他說,你洗完抹藥就要睡覺?

“啊,我昨沒睡好,我奶說讓我早些睡。”

好吧,原來老孃,竟然只是讓他去搭磚爐子,沒閨女啥事。

錢米壽被姐姐按在盆裡洗頭,忽然問:“姐姐,什麼是青樓?青樓是什麼樓,青樓裡有什麼?”

與此同時,老太太那面:

“老大,帶著你媳婦和大郎,搭烤爐子去,就用那磚。”

“現在?”

“對,咋蓋你三弟曉得,他應該在那面等你了。”

宋福財還是很憨厚的,對於老孃忽然不掙工分了,要和小侄女折騰那個什麼蛋糕,他沒太當回事,也沒什麼意見。

主要是,他累啊,累的都不想多說話,不想多問,就想睡覺。可老孃竟然還讓他去搭爐子。那麼些磚,也不知要搭幾個爐子,天亮前,能不能幹完。

“老二?”

宋福喜才進屋,兩隻手都凍僵了了,手上全是裂開的口子,正想要用熱水泡泡,發現媳婦衝他直擠咕眼,一進屋老孃也喊他:“幹啥啊,娘。”

“你去,給打桌子,我告訴你哈,就打這麼大的,這是胖丫給畫的,不行給打錯。得打三個長條桌,今兒一晚上能不能給做出來?還有,這鎖頭,你給門上裡外安上,去吧,讓你媳婦給你把著木頭,破板子。”

啥玩意就去啊?他才進來,“不是,娘,我?我明個。”

“你明個不是得掙工分錢?白日裡的,那些活計你都做不過來,還能在大夥眼皮子底下幹我安排的活?你不貪黑,你想麼時候做?少廢話。”

宋福喜只能一咬牙,磨身出去了。

“他爹,小寶他爹?”朱氏不敢太大聲,家家挨著,婆母也在屋裡,就隔層窗戶紙聽見又捱罵,只能一把薅住男人的胳膊:“你說那青磚,是誰花的銀錢?”

宋福喜對妻子很是不耐煩,他眼下不關心銀錢,只想眯覺直直腰:

“甭管是三弟花,還是俺娘花,誰花都是俺老宋家人花錢,掙錢自然也跑不出我老宋家人手裡,和你有麼關係,我告訴你,別找揍。”

屋裡,馬老太此時眼風一掃,才背柴回來的二丫,立即道:“奶,我這就去活泥。”

灶房裡的大丫也緊忙表態:“奶,我洗完這幾件衣裳的,也去和泥。”

只有二郎和宋金寶是可以躺在炕上睡覺的。

老太太沒覺得自個對大丫和二丫不好。

她三個親兒子,其中還有一個是讀書人、是這裡的頭頭,都豁出來不讓睡覺呢,倆孫女只是去給搭手活泥,人多早些幹完活,咋就對她們不好了?

老太太給倆孫子蓋了蓋棉被,衝大一些的二郎說:“奶出去一趟,你倆抓緊睡,”這才離開家,直奔大閨女家。

不是特意去找田喜發乾活。

而是老太太左思右想,小孫女說得對,可以不教人學蛋糕手藝,但是路上走那麼久,她不一定能推動車,必須得僱個幫手給出力,這個銀錢不能省。

而這個幫手名額,老太太誰也不捨得給,只捨得給閨女宋銀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