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磚廠裡面挖土,不是個技術活,卻是個髒活累活。魏凝兒在這裡挖了將近三個月的土,硬生生的將一雙白嫩的小手,磨出了三四個老繭來。原本白皙嬌嫩的小臉,也因為太陽曬著的關係,染上了幾絲土紅色,這是被熱的。
她們在這裡挖土,是按照每個人每天挖多少的量,來發工錢的,每車是五毛錢,一般像她們這樣的女工,一天能挖個五六車,才有幾塊錢的收入。如果能多挖一車,就能多掙五毛錢。她粗略算了下,這一天是三元左右,三十天就是一百元不到一點。這個工錢在她們古代,並不低,但是在八十年代,也不算高,而且都是力氣活。
魏凝兒雖然在窯廠幹活,卻沒有支配工錢的權利,要想自己能有私房錢,生活不捉襟見肘,必須想其他的辦法。
在幹活的時候魏凝兒發現,一鐵鍬一鐵鍬的挖土,實在是費力,而且速度還慢。
於是她想了想,便用了個巧法,從廠外面撿來一塊破門板。將那塊門板架在土方車上面,她人站在土坡上,直接將挖下來的泥土,滾入土方車中。她用這樣的辦法,下午竟然一下子多挖了三車。
這樣一來她一天就能多掙一塊五了。
旁邊的人見她這樣做,不由議論紛紛起來。魏凝兒心道我不偷,又不搶,你能奈我何?
卻沒想到,這廠裡吃飽飯,沒事情乾的人很多,竟然有人偷偷將這件事情,告到窯廠辦公室主任那裡去了。
放工的時候,魏凝兒果然無一例外的,被叫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陳主任是個小年輕,長得細皮嫩肉的,看到她時,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見她進來後,忙讓她坐下。“倪佳啊,來了就坐吧,不要拘束,就跟家裡一般。”聽他說話的語氣,彷彿兩人十分熟絡似的。
見狀魏凝兒眉心處不由微微皺了皺,腦子裡便立刻冒出,關於這個人的資訊來。
沈衝,家裡是農民,畢業後,就在廠裡上班。因為長了一副好皮囊,加上能說會道,攀上了廠長的侄女宋婷婷,不消一年就從一名普通工人,一躍成為辦公室主任。
沈衝十分風流,還經常對廠裡的女工動手動腳,甚至於連結婚的女人,只要長得好看點的都不放過。
倪佳的姿色在廠裡算是十分標緻的。她來這裡上班後,這個沈衝動不動就叫她到辦公室去談話,有一次竟然還動手動腳,倪佳拼命掙脫才倉皇逃脫,後面便經常避開他。
許是因為有上次的陰影,倪佳看到這個沈衝,心裡滿滿的都是警備感。
但讓魏凝兒疑惑的是,看到這個人,她腦子裡的記憶開始復甦,但是沒有這個人害自己的線索。
難道害她的人,是另有其人?看著人的品行和動機,很有可能是陷害她的那個人。可能是他將她叫到河邊小樹林,想要霸王硬上弓,因為事情沒成,所以她就被推下河了。
但是沒理由什麼都想不來啊。
沈衝看人的時候,眼神浮動,而且很多時候,他的眼睛不是盯著她的漂亮臉蛋,就是盯著她的身上,最後將眼神死死的盯在她,露出手臂的白胳膊上。
現在是夏天,魏凝兒穿著一條藍色的勞動布褲子,和一件樣式最普通不過的,短袖藍制服。雖然這樣的勞動衣服,根本沒有美感可言。
但天生麗質的倪佳,穿上這樣的衣服,竟然也讓人看出有腰身的感覺。腰很細,小胸脯很挺,甚至於那細細的胸衣帶子,隱隱的都能看到一些輪廓。
倪佳的衣服別別人顯得有腰身些,那是因為她有一雙巧手,是她自己將衣服裡面稍微改小了些,在腰身那邊稍微收了兩針,看著就有一點小腰身了。
這樣的姿色,加上那露在外面跟藕段一般的大白胳膊,怪不得那沈衝看了之後,忍不住直咽口水。
“不知道主任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天色不早了,主任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吧。”見沈衝這樣看自己,魏凝兒心裡第一反應就是給他一個大嘴巴子。但眼下的身份,讓她不能這麼做。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雖然嫂子那樣對自己,但她也是窮苦勞動婦女的一員,是貧困的生活讓她變成那樣。
如果能選擇,誰會每天變成一個嘮叨老太婆的模樣,花錢都是伸著手指頭,掰著,算著,用著這每一分錢。
她這會只想早點回完話,早點離開。
“還早著呢,你們家離廠也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不急。”沈衝手裡捧著一個茶杯,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的說著。
魏凝兒沒有說話,坐在凳子上,手規規矩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