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月白不住地咳嗽,不以為然地“哦”了聲,“所以……你傳信給別人去龍淵閣找案卷?這就是你所謂的看重我?”
“死小子。”
柳煜鬆開他,抬手在荀月白頭上拍了下,“越發會頂嘴了。”
宋蘊之將荀月白一拉,“別理他,案卷裡有發現沒?”
正鬧著呢,伺候的丫鬟端著酒菜走了進來,將精緻的吃食擺在桌上,掩嘴道:“樓主可一直吩咐廚房熱著呢,幾位公子快點吃吧。”
沈蒼梧軒眉一挑。
宋蘊之笑嘻嘻地道了謝,拉長著調子道:“仙女姐姐直貼心,生怕有人餓著呢。”
荀月白也湊過來,“那是誰啊。”
他下午就注意到了寒夏洲,也有猜測她的身份,但每每看到寒夏洲冷冷的目光,想問的話又咽了回去。此刻見宋蘊之話中有話,頓時起了八卦心。
宋蘊之嚥下一口飯菜,鼓著腮幫子,“寒夏洲。”
“嚯。”荀月臺一驚,道:“一劍寒九洲寒夏洲啊。”
宋蘊之點頭啊點頭,也不管他了,顧著桌上的吃食去了,手中筷子不停。
沈蒼梧嘆了口氣,倒了杯酒過去。
宋蘊之伸手接過,對荀月白道:“案卷呢,有發現沒?”
“還真有。”
荀月白酒杯一放,將碟了往旁上推了推,從袖中掏出一本卷宗在石臺上鋪開,指著泛黃的書頁,“吶,這兒有記載,十五年前,宸州鑄劍師柳映鳴一府三十一條人命一夜被屠,因線索較少,歸為懸案。”
宋蘊之伸長了脖子,過去看,“可有隕鐵的記載?”
荀月白眨眼,翻了翻案卷,“隕鐵?什麼隕鐵,沒見有什麼隕鐵的記載啊。”說著又再翻了一遍,確認道:“確實沒有,倒是有其它記載,”
荀月白喝了口湯,繼續道:“說起來啊,這位姓柳的鑄劍師和京都的某些官員還有往來呢。像王巖,朱逮,胡清,相繼來宸州找過柳映鳴,是為了……哦,鑄劍。”
“鑄劍?”
柳煜接過話頭,撇嘴道:“這幾個都是文官吧,鑄什麼劍?”
宋蘊之與沈蒼梧對視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柳映鳴當年得到隕鐵,據陳琳的說法,又避居宸州的,為何與朝廷有接觸?
還是文官。
宋蘊之皺眉,“這幾位大人,都是陳玄正一派的吧?”
柳煜點頭。
“陳玄正權傾朝野,如今朝堂上敢與他唱反調的可不多,不過剛才小白說到的那幾個,確實是他忠實的擁護者。”
宋蘊之有些焦躁,一腳踹在石臺的柱子上,“怎麼哪都有他!”
陳玄正執掌朝政數年,在京中地位無人可以撼動,連皇上對他也是顧忌三分。此事幕後若真與陳玄正有關,那柳催雪會怎麼想。
宋蘊之心中煩悶。
沈蒼梧放下筷子,柔聲道:“未必就是陳玄正動的手。”
宋蘊之看他。
沈蒼梧給他碗中夾菜,說道:“如果是陳玄正動的手,他不會收養催雪的。如今最有嫌疑的,應該是滄海和青城兩派。”
說著,他略微頓了下,又道:“還有一點,記得四阿公說的女人嗎?當時你懷疑那女人問題,族譜上應該能找到線索。”
沈蒼梧將柳氏族譜放在桌上,宋蘊之湊過來。
夜風拂過,有一些花瓣落在紙面上,宋蘊之一抖,右邊的夾縫裡掉出來一截紙屑,宋蘊之仔細看了看,那一頁並沒有破損。
“這是缺頁了?”
沈蒼梧點頭,“被人撕去了一頁。”說完手指地紙面上一點。
宋蘊之看去,只見右下角遮著的一個名字被塗掉了,不由得詫異,“有人動了族譜。”
沈蒼梧點頭。
族譜這樣的東西,大家族裡看得比命還重,族譜除名,就表現這個人不被家族認可,一般都是犯了很嚴重的錯。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
沈蒼梧目光掃下荀月白,將族譜扔了過去,“案卷有死亡名單記載吧,對比一下,少了誰。”
荀月白接過,仔細過了一遍,“是個女人。”
“女人?叫什麼?”
荀月白放下卷宗,無奈搖頭。
這也怪不得他,龍淵閣的案卷上只記載了個女眷,也不知是當時記錄的人粗心,還是根本就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
“女眷,那就是說,被塗掉的是一個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