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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薛柏死了

沈蒼梧很快收回了視線,他甩了甩手上的信籤,對宋蘊之道:“這裡面有問題,薛家藏了一些事,我們要去一趟。”

宋蘊之點頭,不管傳信給程知微的人目的為何,薛家肯定有蹊蹺。

“先找到薛柏再說。”說罷,宋蘊之讓程知微、蘇夜和柳七等暗衛在城中打探,自己和沈蒼梧、柳煜、荀月白四人跟著也出了門。

薛府就在城中,走過來也不過一柱香左右的時間。太陽高懸,白雲悠悠,琉璃瓦片反射出耀眼的光線,宋蘊之擋著眼睛看了一會,緊閉的薛府大門終於開了。

開門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五短身材,微胖,半截身子藏在門裡,探著個頭,眯著一雙小眼睛戒備地看著眾人。

宋蘊之開門見山,說要見薛家老爺。

那人道:“我家老爺身體抱恙,不見客,諸位請了。”

那人說著就要關門,被宋蘊之拉住,有些不悅,正要動作,就聽宋蘊之笑嘻嘻和柳煜道:“都說鳳祥綢莊最是好客,沒想到來了忻城,這風氣也跟著改了。”

鳳祥綢莊是薛家在京城的分號,那人看宋蘊之一臉溫和,長得也俊逸,話裡話外,似乎別有他意,雖然不耐煩,還是停了下來。

宋蘊之見他神色鬆動,便柔聲道:“既然薛老爺不便見客,二公子可在府上?”

來人神色驟變,身子一縮,就回了門裡。

荀月白眼明腳快,一腳將門推開,半個身子擠了進去。那人沒有辦法,索性將門開啟,他站在門口,不悅地道:“你想幹麻,再不走,我報官了……”

話音嘎然而止,那人原本推著荀月白的手吶吶地縮了回來,他瞧著荀月白腰間露出的令牌,吞了口唾沫,忙將門開啟,畢恭畢敬將人引了進去。

薛家不愧是忻城大戶,屋舍落地氣勢恢弘,外觀低奢雅緻,入內光霞富麗,花石草木層疊有序,四季氤氳,綠茵流翠。

院子裡杜鵑開的正豔,一朵朵好似身著紅綃朱衣的美人,探著脖子俏皮地爭相鬥豔。

那人領著宋蘊之幾人到廳中就坐,招呼僕役端來茶水點心,這才道:“幾位稍等,小的這就去通知老爺。

宋蘊之喝了一口茶水,果盤裡點心甚是養眼。

宋蘊之吃的心情大好,不忘往沈蒼梧嘴裡塞了一個。

荀月白站在柳煜身後,淡定地往杯子裡續了一杯茶。方抿了一口,就聽門外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越來越近。

那步子略顯沉重,像是雨打風吹的歲月全部壓到了腳上。

宋蘊之心中正自猜測,那腳步聲已經跨門而去。

來人大概四五十歲,身上一件褐色花紋的褂子,淺藍色圓領長袍,頭髮微微有些發白,一絲不亂地被冠在腦後。

來人看起來有些憔悴,神情萎靡,像是好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雙眼佈滿血絲。完全不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老爺該有的神態。

宋蘊之幾人面面相覷,暗自猜測薛家究竟發生了何事。薛老爺這種情態,讓沈蒼梧不自覺想了陸莘兒的爹,柳煜一邊朝荀月白使眼色,因為薛柏的事情,眾人皆以為薛家面目猙獰,不想薛老爺竟是這幅悽態。

宋蘊之道:“薛老爺,我等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薛老爺扶著椅子把手,朝眾人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公子言重了。”

他看向荀月白,神色複雜地道:“貴客臨門,自然求之不得,只是寒舍簡陋,老夫抱病在身,怕待慢諸位了。”

荀月白倒了杯茶,“薛老爺客氣了,今日此來,實在是有一樁要事。”

薛老爺搭在椅背上的手微微握了握,心裡咯噔一聲,微微有些沉。

荀月白的身份,有了管家看見的那塊令牌,薛老爺隱約有數,卻不敢猜想,另外幾人雖不知來歷,氣度皆是不凡,怕是大有來頭。

換作平日,這樣的人上門,對薛家來說不知是怎樣的機遇,可是此時……薛老爺自恃沉著,仍覺如履薄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強壓下心中忐忑,試探地道:“不知是什麼事?”

荀月白看向宋蘊之。

宋蘊之端著茶杯在掌中把玩,半晌,才停下動作,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不知二公子可在府上?”

宋蘊之問完,薛老爺並沒有回答。他看向身後站著的管家,又看向宋蘊之,嘴唇蠕動,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一時之間,薛老爺臉上神色即驚又怕,尷尬、愧疚、憤怒,還有一絲無可名狀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