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裡,宋蘊之趴在桌子上,望著天邊的星子,一臉無奈。
沈蒼梧拍了下他的肩膀,在一旁坐了下來,疑惑道:“明天就要出發了,你不早些休息,在這唉聲嘆氣的做什麼?”
宋蘊之一臉苦悶,撇嘴道:“哥,你想想啊,咱們讓柳煜拜了方漵師叔祖為師,這以後咱們不得叫柳煜師叔了?這平白無故地就低了一輩……”
沈蒼梧無聲笑了起來,這江湖人的輩分向來都是亂的。飄渺仙宮的輩分更是亂,自己和宋蘊之到了飄渺仙宮,還有不少江湖前輩得喊他們叫師叔,或者師叔祖呢。
沈蒼梧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你想這些做什麼。柳煜那個人拜了個好師父,但他還是我們的好兄弟,你喊他孟玉,他也不會介意。”
宋蘊之還是覺得氣悶,想到以後柳煜可能會以輩分這個事情來笑自己,整個人趴在桌上無精打采的,直嘆氣。
柳煜這會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樣。這劍是鳳歸雲的,雖然他也是從宮中拿來的,可這送給方漵,確實有些不妥。幾位老神仙自然不會拿這事跟自己計較,可到底覺得有些不得勁。
方漵摸了摸那把凌風劍,轉手丟給鳳歸雲,說道:“小師侄,這既然是你的劍,又是我徒兒孝敬我的,我便轉贈給你了。”
呵……
柳煜倒吸一口涼氣,可看鳳歸雲眉開眼笑的,連忙起身拽住方漵的袖子,笑眯眯道:“師父,徒兒一定會再為你尋幾把好劍來。”
方漵樂呵呵地拍了拍他,笑道:“你有這心就夠了,我可不像某些人,那花錢跟流水似的,零花錢一個月十幾萬都不夠。”
一聽這話,尚在歡喜中的鳳歸雲卻不樂意了,嚷道:“師叔,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那零花錢……可都是徒兒對我的孝心。你這是嫉妒!”
方一白在一旁磕著瓜子,聽著兩人吵鬧,無語道:“加起來都近三百歲的人,還這麼置氣。這讓江湖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死!”
“你閉嘴!也不知是誰化名傷心小劍方君逸,整天欺負江湖後輩,到處找人挑戰!”鳳歸雲和方漵異口同聲道。
柳煜聽著幾人吵嘴,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就是個多餘的,哆嗦著從腰間掏出三塊印章來,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正在吵鬧的三個人同時回過頭來,看著那三塊印章,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這是什麼?你的私印?我們要你的私印做什麼?”
柳煜長長吸了口氣,應聲道:“這方私印每月可在各大錢莊提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
他這話還沒說完,三人一把從他手裡拿過印章把玩去了。柳煜就一個人呆立在原地,看著又吵吵鬧鬧打在一起的三個人,半晌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拜師實在太不靠譜了。
柳煜倒不是心疼那點錢,只是自己這學功夫沒有人指點,到底是太慢了。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能成為方漵的徒弟,總得付出點什麼。
柳煜轉身打算回去,誰料方漵卻追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道:“乖徒弟,其實你不用這麼破費。這印章師父收下了,放心好了,師父會看著那兩老東西,不讓他們給你敗家。”
說完話,方漵從身後拿出一把扇子來塞到柳煜手中,神神秘秘道:“這是為師早年行走江湖時的兵刃血海扇,送給你了。”
柳煜微微攏了攏眉頭,忽然朝方漵拜了下去,恭敬道:“多謝師父,徒兒一定好好練武,不給師父您老人家丟臉。”
方漵擺了擺手,把他拉了起來,笑道:“行了行了,我可不喜歡這些虛禮。去吧,鏡肅門有我們在,你們就放心去越州吧。”
柳煜握著那把血海扇,又向方漵鄭重施禮,這才轉身往小院奔去了。
他手中那把血海扇,也不是俗物。這還是當年雲縹緲送給方漵的,扇骨是千年玄鐵與崑崙血玉所造,扇骨中藏有暗器,功力越高,還可御扇。
方漵和方一白年輕時的傳聞,柳煜可是聽說過的。這把血海扇成就了方漵,而成名之後的他,便再也沒有用過兵刃。如今方漵將血海扇送給了他,可見對他是十分滿意的。
回到小院,宋蘊之和沈蒼梧看到柳煜手中的血海扇都吃了一驚。他們可有很多年沒有見過血海扇了,記憶中最後一次見,還是在飄渺峰上,那時他們才七八歲。
宋蘊之一直覺得,自己和沈蒼梧喜歡在屋頂或者樹枝上喝酒這習慣,是從師父那學來的。可仔細想想,這好像是飄渺仙宮的傳統。
方漵很少出手,而他也和鳳歸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