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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若當年死的是我。”賀瑾軒笑了聲，“師姐你也會為我哭昏過去，醒來便拼著一條性命也要衝去秋水境找縱青珩報仇，八百年後還要為此事劍指師弟嗎？”

&esp;&esp;邱祁念沒有作聲，賀瑾軒替她做了回答：“師姐，你不會的。”

&esp;&esp;“你看，人本就會心有所向，你又憑什麼要求我待方隨之如你那般呢？”

&esp;&esp;邱祁念這次否定道：“這不一樣。偏心和想他死，二者完全不一樣。”

&esp;&esp;“好吧。”賀瑾軒重新道，“那我只是單純地希望方隨之死。”

&esp;&esp;邱祁念一劍刺過去，賀瑾軒揚起重劍橫在眉心，擋住了邱祁唸的攻擊，利劍在重劍上留下蒼白的劃痕，賀瑾軒震開邱祁唸的劍，道：“師姐，我們都知道彼此的實力，你攔我輕而易舉，同樣的，我攔住你也輕而易舉。八百年前你阻止不了九登山的千靈陣，八百年後你也阻止不了虛妄之海龍溪的水龍捲。”

&esp;&esp;邱祁念心下一驚，鬼門主讓她帶東西，她覺得順手，便答應了，但鬼門主為什麼不自己帶回去？

&esp;&esp;除非……他不認為自己能離開虛妄之海。

&esp;&esp;經此一役，邱祁念確實不希望鬼門主真的死了，但縱青珩昏迷不醒，賀瑾軒攔在她身前，無人可以阻止龍溪大開殺戒。

&esp;&esp;龍溪的水龍捲掙脫了縱青珩金光的束縛，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向鬼門主襲去。

&esp;&esp;鬼門主強行停止破鏡元氣大傷，雖然說話間聽不出傷勢，但從他自始至終也不曾離開原地，甚至連放出靈力反擊的意圖都沒有，種種跡象都能看出，鬼門主已經是強弩之末。

&esp;&esp;邱祁念擔憂地無意向方隨之所在方位瞥去兩眼。

&esp;&esp;她怕方隨之。

&esp;&esp;這場熱鬧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還帶來了方隨之。

&esp;&esp;她怕的不是方隨之一直袖手旁觀，鬼門主不敵龍溪被殺死，就像賀瑾軒所說的那樣，她確實偏愛她的小師弟，比起鬼門主的安危，她更牽掛方隨之，她怕的是方隨之出手，而她的小師弟道心已碎，早已不是天下無敵手的玉識君，今日之事若是要出手相助，很可能再次被殺。

&esp;&esp;鬼門主是因為無心揭露了他的事情才陷入此等危險的境地，她怕方隨之又生出惻隱之心，不管不顧地衝出來保鬼門主。

&esp;&esp;方隨看到了邱祁念眼神中的暗示，讓他躲好了不要現身。

&esp;&esp;方隨想告訴邱祁念你是多餘擔心了，方隨之會不會出去他不知道，至少方隨是不會出去的。

&esp;&esp;水龍捲的殺氣漫延了整片虛妄之海，方隨躲在不會被波及到的地方，冷靜而沉默地看著孤身一人被龍溪殺意鎖定的鬼門主。

&esp;&esp;他這麼會算計，既然他這麼會算計……

&esp;&esp;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方隨之這個師尊被他以退為進牢牢掌握在手心，所有傷害過方隨之的人，明鰭死得只剩個元嬰，龍溪與賀瑾軒被他以銀狐內丹為誘餌引來虛妄之海身敗名裂，縱青珩被迫再次目睹殺死師尊的全過程瘋癲不堪……

&esp;&esp;處心積慮地偷走琉璃心，借走無恨塔，又在虛妄之海演上這麼一出讓玉識君清清白白翻身的大戲，所有人都被他算計在內，他又怎麼會讓自己現在去死呢？

&esp;&esp;鬼門主一定也早早做好了打算，所以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靜靜地站在這裡，看完這場鬼門主不想讓他看到的鬧劇，然後回到四方淨土，假裝剛剛從桃花釀的酒香中醒來，沾了明奪川的光無意被還了公道就好。

&esp;&esp;玉識君端坐九登山之巔，永遠兩袖清風，永遠不染纖塵。

&esp;&esp;自有旁人為他衝鋒陷陣。

&esp;&esp;方隨地經歷了這場被方隨之錯過的告白。

&esp;&esp;雖然他犯了正常人都會犯的錯誤——自作多情，但沒有他，方隨之還被困在秋水境中，不會沒有機會看到這一切，所以方隨認為，此番足以功過相抵，方隨之日後醒過來，也不應該過多苛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