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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對不起……”縱青珩重複著相同的話,透過模糊的水牆望向方隨,那人眉眼依舊,可從前滿眼的寵愛卻再也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置身事外的冰涼,縱青珩被這陌生的眼神刺激到了,伸手摸到水牆上:“師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您的。”
&esp;&esp;愛之深恨之切,縱青珩拼命告訴自己,可還是會因為方隨之的恨而難過。
&esp;&esp;水牆在他手摸上去的瞬間沸騰起來,滾燙的沸水噼裡啪啦澆到縱青珩的雙手上,皮肉被澆熟,表皮炸開露出鮮嫩的血肉,縱青珩承受著方隨的怒意,一聲不吭。
&esp;&esp;反倒是一直跟著他的神魂緊張地湊上前用力將縱青珩拉離沸水牆,關心道:“尊主!您沒事吧?”
&esp;&esp;肉身死亡後元嬰離體以神魂形式存在,方隨盯著神魂熟悉的臉,恍然:“明鰭,你投靠了魔族。”
&esp;&esp;“仙界不容我,我便去容我的地方,有何不可?”明鰭耀武揚威地在縱青珩身旁打轉,“尊主答應我,只要我將他的分身送進重明宗的幻陣,便將我的神魂帶去秋水境,為我重塑肉身,那些高階魔物不過是我為了掩人耳目才順便放進來的。總有一天,我要再次殺回重明宗,將那明奪川碎屍萬段!不……神魂要留著,我也要將他的神魂捆在冥火淬鍊的玄鐵牢中,日夜受盡烈火焚燒之痛!受他個千百年以洩我心頭之恨!”
&esp;&esp;“找到你了。”
&esp;&esp;幻陣上空響起明奪川的聲音,一方碩大的雙月鏡橫到眾人頭頂,而後迅速縮小,精準地鎖定明鰭的位置。
&esp;&esp;明鰭就算只剩個神魂也抖如篩糠,忙躲到縱青珩的衣袖旁邊:“尊主!救我!”
&esp;&esp;縱青珩用力一揮袖,明鰭的神魂被抖落開來,在空中隨風逐流翻了一個大跟頭,明鰭不可置信地瞪著縱青珩:“你不護我?!你若不護我,今日絕出不了這個幻陣!”
&esp;&esp;縱青珩臉上的淚痕還沒幹透,聽著明鰭的話好笑地抹去下頜滑落的一滴眼淚,張手幫明奪川控制住明鰭的神魂,語氣危險:“誰告訴你,我今天要出去了?”
&esp;&esp;“縱青珩?”明鰭拼命無法掙脫鉗制,頭頂明奪川的雙月鏡越靠越近,其內爆發出強勁的吸力,明鰭感到自己的神魂正在被抽取進去,回想到玄鐵牢過去的幾百年,一旦被抓回去下場只會更慘,明鰭聲音淒厲:“縱青珩!你言而無信!”
&esp;&esp;“你是在要求一個魔族言而有信嗎?”縱青珩被滾水燙過的雙手還在留著血,他卻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單手掐住明鰭神魂的脖頸,反手甩進頭頂的雙月鏡中,鏡面波瀾幾番,緩緩歸於平靜,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
&esp;&esp;“師尊,單株並蒂蓮入體,她最多還有三月可活。”縱青珩召出自己的奔雷劍,用血肉模糊的雙手遞給他:“我在秋水境等您,只要您來找我,我定將另一株白蓮給您。”
&esp;&esp;方隨接過劍柄,縱青珩釋然一笑,將劍尖對準自己的胸口:“師尊,今日我費勁心思將分身送進重明宗幻陣,一是為了見您一面。八百年了,我一直以為當年那一劍要了您的命,您不知我在秋水境聽說您醒過來的訊息時,有多歡喜。”
&esp;&esp;“可我不敢來見您,我想直接就去四方淨土找您,但我知道您若是聽說我來,八成要避而不見,甚至是刀劍相向,畢竟徒兒如今,已是三界最為痛恨的魔尊。”
&esp;&esp;“思來想去,唯有弟子大會這一途徑了,您的弟子出事,您必然會現身,我便有機會見到您了。”縱青珩鬆開手,將自己的胸口弱點完全暴露在方隨面前:“第二個原因,師尊,我把那一劍還給您,好不好?”
&esp;&esp;“同樣的奔雷劍,同樣的位置,請讓我感受到您當年的痛苦,師尊。”縱青珩跪到他的腳下,懇求他:“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用以緩解自己的痛苦,我殺了最疼愛我的師尊,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原諒我,我的心時時刻刻備受煎熬。”
&esp;&esp;“縱青珩。”方隨握緊劍柄,“這個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的痛苦,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一天我的心情。”
&esp;&esp;甚至連他方隨也不知道,清清楚楚明白的只有當時的方隨之,而那個方